能不驚動許元卿而突然在這間房裡現身的,也只有曲文軒了。他仍然穿著那身藍袍,頭髮披散在背後,現身後也不走過來,只倚在門上,遠遠看著姿態親密的師兄師妹兩人。
夏小喬對他這身魔尊扮相非常不習慣,忍不住嘀咕道:“大半夜披頭散髮的突然出現在人面前……”然後又提高聲音問,“我為何不能回去?”
曲文軒幻化回真身之後,說話的聲調也略有變化,雖然聽著仍像是“宣謀”在說話,音色卻好聽得多了,“你自己難道沒有察覺?”
“察覺什麼?”
曲文軒臉上浮現一抹奇異笑容:“這個好訊息我本來是想等你自己發覺的,不過你既然問了,我來告訴你也好。你在下界逆天而為,被天雷擊中,本該經脈俱廢、根骨皆損而喪命,但我懶得替你照顧什麼謝家人,既然趕上了,也就做做好事,替你重塑經脈、渡你個幾百年功力使使,省得你沒本事又強出頭,還拉我當墊背。”
夏小喬大驚失色,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或是理解有誤,但她發現大師兄的臉色也不比自己好多少時,整顆心如同瞬間掉進了冰窟窿裡,涼的透透的。
“你是說真的?”她聽見自己聲音很小的問。
曲文軒笑的更愉悅了:“當然是真的,恭喜你,你現在的修為,大體與你大師兄相當了。雖然是魔功,總好過你原本連築基都不成。”
夏小喬呆怔了一會兒,就於一片茫然失措中冷靜了下來。她雖只活了十九年,經歷的事情卻比一般人多得多,父母親人一天之間被人殺害、收她為徒的師尊竟是為了她的氣運……,更不用提她剛剛親身經歷過生死一線,現在的她比自己能想象的還要堅強很多。
“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事,一起告訴我吧。”
曲文軒似乎也有點驚訝她能這麼快就冷靜下來,挑了挑眉說:“別的麼,你算是死而復生,所以你原本天生的極佳氣運已經消散了,現在你的氣運與常人無異。”說完他還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以後再也不能帶你去賭坊騙錢了。”
“如果曲老前輩說的是真的,那為何我師妹身上沒有魔氣?”許元卿忽然插嘴問。
曲文軒輕蔑的一笑:“她又沒運功,憑你自然察覺不了,我就站在這裡,你察覺得到我身上的魔氣麼?但你們四極宮的護山大陣是王顏素手創的,她想若無其事的混進去,絕不可能,所以我說她回不去。”
原來他說的自己的傷,師兄管不了,也是這個緣故!原來大師兄想給她輸送靈力平息內傷卻被彈回來,也是這個緣故!
夏小喬一瞬間有點憤怒:“你怎麼可以問都不問我一聲就這樣做?”
“我怎麼問你?你那時十成已經死了九成九了!”曲文軒也沒什麼好聲氣,“你要是不願意,死都不想做魔修,你現在可以自殺啊。我絕不攔著你。”
夏小喬好懸沒讓他噎個好歹,氣的雙眼通紅,但就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又不可能真的那麼傻揮刀自殺,只能氣鼓鼓的瞪著曲文軒。
“你先別急。”許元卿拍了拍小師妹的手,柔聲安慰,“這事未必沒有轉機,你又不是自甘墮落入了魔道的,等我問問師尊……”
曲文軒不等他說完就冷笑一聲:“問你師尊?你師尊把她當過人麼?不過是拿她當一個有壽命的平安符而已!”
許元卿被他說的臉色難看,要不是顧忌曲文軒是魔尊,幾乎忍不住動手,曲文軒卻根本不在乎許元卿的臉色,他繼續說道:“你當初既然有骨氣不肯被人擺佈,現在又為什麼要回去?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
他說了這幾句,夏小喬也緩了過來,她長出口氣,往後靠了靠,低聲答道:“我並不是想回師尊門下,只是想回去解釋一些事情。啊!”她忽然精神了起來,“當初把我從四極宮帶走的,是你的人吧?那這些事情你應該清楚啊!齊元宏是不是你埋在四極宮的?”
“齊元宏是誰?”曲文軒反問。
唔,他在龍宮睡了一千年,確實不可能知道齊元宏,夏小喬換個方向問:“你有沒有往四極宮門下派過人?祖祖輩輩潛藏在裡面的那種。”
曲文軒站直身體,走到桌旁坐下,還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說:“這些細務我早就不管了,也許他們有做過,我不知道。”
許元卿覺得現在的形勢詭異極了,坐在他身邊的本來是他小師妹,對面那個是他們所有正道修士的大敵。可現在小師妹被這個魔頭重塑了經脈、渡入了魔功,從某種層面上說,小師妹也成了正道修士的敵人,而小師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