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所料不錯,屈昀雖然未必知道他們在崖底有石洞可藏人,卻動了從北崖偷襲的心思,他軍中也有武林高手,便安排了四五個高手連同一千精兵,想從北崖攀上去偷襲內寨。幸好周霜早有安排,留守在崖底的人發覺有人夜襲,立刻引爆火藥,將來偷襲的人炸得粉身碎骨。
底下一炸,地動山搖,寨子裡的人紛紛驚醒,周霜很快就得了回報,先叫湯子銳去安撫寨民,接著派了兩個人到崖底去查探。
夏小喬和宣謀、師無言趕到東外寨時,外面官軍也有了異動,議事廳中燈火通明,周霜正居中而坐,見他們來了,還笑了笑,說:“沒什麼大事,估計他們以為北面得手了,想兩面夾攻,派了幾個輕功不錯的翻牆潛入,正中機關,已經都拿下了。”
“姐姐料敵機先,真是厲害。”夏小喬讚道。
周霜淺笑:“也是歪打正著。屈政亮果然沒什麼耐性,今夜奇襲不成,估計明日就會上山來了。否則強攻之下,誰能倖免,就不是他能做了主的。”
是啊,屈政亮也怕梅元化有失呢!梅元化現在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是不會冒險的。
“都回去休息吧,他們一擊不中,必定不會再有動作,以後還有得熬呢!”周霜最後說。
夏小喬從善如流,回去又睡了一覺,到天亮起來吃早飯時,果然屈政亮派了使者來,同意上山見梅神醫,並且放了幾句狠話,叫桃園寨別想著耍花招,他屈政亮來了,但有萬一,兩萬大軍必會將桃園寨屠個雞犬不留。
在場聽到這話的人難免憋氣,梅元化卻不在意,說好了巳時正出桃園寨去屈政亮帳中,就打發走了來人。
屈政亮那邊在兩軍陣前搭了一座營帳,琴痴親自上到角樓觀望了一陣,下來跟梅元化說:“我跟無言陪你去。”
“去不去都行。”梅元化整理著自己的藥箱,“他不會殺我,我們也沒必要這時殺他。”
話是這麼說,琴痴不去卻是不能放心,葛中也認為有這魔頭跟著去放心一些,梅元化知道大家的心思,便由著他們商量,到了時間就讓師無言揹著藥箱跟在他和琴痴後面,一同出寨子去給屈政亮看診。
夏小喬也想跟著去,梅元化也同意了,四人在周霜等人目送中出了桃園寨。那座營帳距離桃園寨大門約一里地,背靠大軍中軍,左右兩翼拱衛,營帳前還有大內侍衛排班守衛,便是御駕親至,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一行四人到了營帳前表明身份,大內侍衛並沒有多做盤查,也許是放過狠話的緣故,官軍這邊顯然有恃無恐,直接就請他們幾個進去了。
那營帳足有一間屋子大小,進去後也分了內外,外間等著他們的人一身戎裝,與屈政亮長得有幾分相像,卻健壯得多,見了他們一拱手:“這位就是梅神醫麼?在下屈昀,丞相在裡面等候。”
梅元化答道:“老朽梅元化。”
屈昀態度很客氣,卻看著琴痴幾人對梅元化說:“裡間狹窄,這幾位不如在外面等吧?”說著示意手下去接藥箱。
“也好。”梅元化很好說話,轉過頭對琴痴說,“你們就留在這裡等吧。”
屈昀令人設了座,請琴痴三人去坐著喝茶,琴痴卻指了指夏小喬:“我們坐著等可以,讓小喬陪你進去吧。”又對屈昀說,“小喬跟你們丞相熟悉得很,想來他不會介意再見一見她。”
屈昀有點意外的看了看夏小喬:“原來這位就是夏姑娘,失敬,請吧。”
夏小喬就陪著梅元化一起進了裡間。營帳到底不比家中傢俱齊全,又是在山上,運輸不便,所以屈政亮此刻是半坐在一張竹榻上,時氣已到初夏,他身上還披著披風,腿上也蓋著被子,顯然很怕冷。
他身邊陪著的仍是那位通醫術的老者,餘外還另有四個護衛分左右而立,都是內家高手,卻並沒有那日見過的劍客。
夏小喬沒有與屈政亮寒暄的心思,所以一直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倒是屈政亮看見她來了,還笑了笑。
屈昀就為雙方作了介紹,還提到那位老者:“這位是苗嶺仙醫薛嶽薛老先生。”
梅元化一怔,繼而嘆道:“既有薛聖手在此,屈丞相又何必大動干戈,非得逼老朽出山?於醫術醫道,老朽所知,並不比薛聖手多什麼。”
“老前輩太自謙了。”薛嶽向梅元化拱拱手,讓開位置,“末學後進,如何敢與您並肩。請為丞相診治。”
梅元化只得走上前,在榻邊椅子上坐下,先給屈政亮診了脈,又仔細看了屈政亮的面色、瞳孔、舌苔,還嗅了味道,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