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躲開巡邏的人,進去打探了一下,發覺謝榮民不在家中,就沒多逗留,又摸去了崇仁坊。
丞相府的佔地自然比謝府大得多,幾乎佔據了整個崇仁坊三分之一大小,且正門就開在坊牆上,正對著坊外大街,門口也有一隊隊衛士接連不斷的往來巡邏,想從這邊靠近是絕不可能不驚動人的。
夏小喬隱在暗處觀察許久,才決定繞過東市,自東面勝業坊那裡兜個圈子,從北面接近崇仁坊。
然而等她繞到北面,卻發現雖然後門處巡邏的人不多,牆內卻有腳步輕捷、呼吸綿長的內家高手來回巡視。她繞著坊牆走了很長一段,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潛進去,只得繼續向西,繞過西面正中坊門,想找個地方翻牆進去。
可這一坊中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她繞來繞去,無論哪一面坊牆內都是大官住宅,實在沒有合適的地方,時間又已過了四更,她不敢多留,只能放棄,向南掠過幾座坊,然後穿過朱雀大街,又回了鏢局。
到廂房外時,外面五更鼓也響了,守在門外的周玉堂一看見她,忙問:“還順利麼?沒遇上那些人吧?”
“都躲過去了。”夏小喬指指裡面,“怎麼樣了?”
“一直沒動靜。”周玉堂搖搖頭。
夏小喬看他頭髮上都多了露珠,顯然因為關心項飛的情況,一直也沒去別的房間等,剛要提議去堂屋裡坐會,房裡就傳來了動靜,房門也很快被開啟。
“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他現在睡了,你好好照顧他,讓他安心靜養,不要妄動真氣。這個藥你每天給他吃一丸,嚼碎了用水服下。”宣謀面色疲憊的站在門口,手上拿了個小陶罐,遞給周玉堂,“別的事有我們,叫他別多想,改天我們再來看他。”
周玉堂接過來連聲道謝,又問:“二位這就要走嗎?”
夏小喬看了看天色,答道:“是得走了,一會兒天亮了反而不方便。”
她和宣謀向周玉堂告辭,又回去了崇化坊餘家。兩人悄悄回去客房,相對坐下,夏小喬給宣謀和自己分別倒了杯水,喝完了才問:“項飛的傷勢……”
“死不了,就是得休養幾個月,不能妄動。”
夏小喬放了心,跟宣謀商量:“傳遞訊息讓花京去吧,我剛才四處看過,長安城內有河水流出城外,我把他放到河裡,他順著水就漂出去了,比我們出城方便得多。”
宣謀看了她一眼:“萬一他找不到路呢?”
“這個我會囑咐他。他還是挺聰明的,只是不知世事,說給他聽,他都能記得住。”
“那你是打算讓他回桃園寨,還是去蜀中?”
“先回桃園寨吧,蜀中的事,讓三當家他們決定。”
夏小喬說完又把她剛剛出去看到的情況跟宣謀說了一遍,“我打算明日往謝府那裡去等謝榮民,你去西市的酒肆,如何?”
宣謀搖頭:“我跟你一起去見謝榮民。”
“為何?”
“我要進宮去。”
“你以前真的去過宮裡?”夏小喬念頭一轉,想起他之前說過的在御廚偷吃的事來。
宣謀道:“我知道一條很容易混進去的路,只是不知現在有沒有嚴查堵上,所以我要當面問他。”
“那你進了宮,打算把大當家他們都救出來嗎?”
宣謀神情一直冷冷的,喜怒不辨,聞言答道:“我只去傳個訊息,誰出來,要怎麼出來,我可管不著。”
夏小喬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答應了小飛燕傳訊,就會把訊息傳到,別的事不關我事。”
夏小喬有點著急了:“都到這時候了,你還這樣一副高高掛起的態度,萬一桃園寨真的有什麼……”
宣謀接道:“就算有什麼,也是他們自己選的路,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說完就站起身,“我累了,你先教那小花精怎麼出去傳訊吧。”
夏小喬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時蹙眉,只覺千頭萬緒,竟不知該怎麼收拾,獨自呆坐了一會兒,才把花京放了出來。
嫩黃肥厚的花瓣落到桌上轉了轉,花京卻沒現身,夏小喬接連叫了幾聲,那花瓣才伸展開來,接著憑空消失,對面宣謀原本坐的位置上也多了個暈陶陶的少年。
“你這是怎麼了?花京,花京?”
花京一雙迷濛的眼睛在夏小喬臉上看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清醒過來,並露出滿足喜悅的笑:“姐姐,原來你有那麼多甘露啊……”
夏小喬一愣,隨即想起她把花京收到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