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榮民見到夏小喬大吃一驚:“你這時候進京來幹什麼?如今這裡就是個漩渦,進得來出不去,你來這裡幹什麼?”
夏小喬手裡拎著面具,表情冷峻:“我不來,又怎麼能知道張大哥已死於非命。”
“什麼張大哥?哪個張大哥?”謝榮民摸不著頭腦。
夏小喬一字一頓的說:“張大海張天王,被丞相府的人殺了。怎麼,你不知道?”
謝榮民大吃一驚:“什麼?這怎麼可能?你聽誰說的?”
“前兩天有個姓項的青年奉張大哥之命來見你,你還記得吧?”
“當然。”
“就是那天晚上,他親眼見到張大哥被人殺了。殺人的人,是喻格非身邊的親信。”夏小喬盯著謝榮民的表情,把自己聽來的那人的形貌跟謝榮民說了。
謝榮民難以置信,臉上的表情又震驚又恐懼,“姚鎮山……他、他們為何如此?”
“是啊,他們為何如此?桃園寨為丞相府出人出力還不夠?現在清了君側,他們又想翻臉不認人了?”夏小喬難忍怒氣,“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大當家他們入宮這許多天,一個人都不許出來,也不讓外面傳遞訊息進去,我不信你沒察覺到異常!”
謝榮民退後兩步,頹然的坐到椅子上,“我以為,他們只是為了請神醫給丞相驅毒……”
“這叫請?”夏小喬冷笑,“你們就是這樣請人來看病的?”
謝榮民抬手抹了把臉,整個人看起來疲憊而憔悴,好一會兒才說:“我的處境,也不過略比桃園寨諸位好一點點罷了。不瞞你說,我已經有七日沒有見過父親了。現在丞相府,文有丞相心腹李俊、裴晰,武有屈昀、喻格非,我是說不上話的,只能聽命行事。”
宣謀至此時才開口:“你最近一次見屈政亮是什麼時候?”
謝榮民這才看了他一眼,宣謀仍舊戴著面具,夏小喬開口道:“這是老宣,上次你也見過的,在潁川。”
謝榮民想起來了,答道:“也是七日前,當時丞相還清醒,我去拜見,他勉勵了幾句,叫我去見了父親。其實今日早上,我也去過丞相府,但是……”誰也沒見著。
“你今日去丞相府,誰接見的你?”宣謀又問。
“正好屈統領在,他與我說了幾句話,說丞相病情時好時壞,不能見我,府中也忙亂,讓我先回來休息。”
宣謀道:“你跟了屈政亮這麼多年,在他府中應該有不少舊識才對。”難道一點訊息都打探不到?
謝榮民道:“我知道父親無恙,別的就也不想打聽了。”他確實垂頭喪氣,一副心灰意冷模樣。
夏小喬插嘴問:“聽說屈丞相是毒入肺腑,大夫們已經束手無策,是真的嗎?”
謝榮民沉吟片刻,答道:“現在全靠著喻格非以精純真氣護住丞相心肺,藥石之力,已無濟於事。”
“那你還能相信他們只是為了請神醫?再是神醫也不是神仙,這種情形,就算把神醫請來了又有何用?你也是習武之人,難道不知道就算有什麼道家寶典,也得是從頭勤懇修煉內功,方才能有成?何況這一切不過是無稽之談!”夏小喬是真的惱火了,“你不要忘了,你母親和弟弟還在桃園寨,由人家照顧庇護呢!”
謝榮民夾在皇帝和屈政亮之間,迫於無奈幫助屈政亮逼宮,將皇帝軟禁,等於是將自己從小到大秉持的信念碾了個粉碎,這段時間整個人就渾渾噩噩的,身邊又無人勸導,就這麼過一天算一天,根本沒想到那許多。這會兒夏小喬當頭一棒,他才陡然清醒起來。
“你的意思是,丞相已、已經沒多少日子了?”
夏小喬冷著臉說道:“生死有命!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說,除非大羅金仙現世,否則還不如叫他早早交代後事,何必禍害無辜之人的性命?堂堂屈丞相,能說出‘苟利社稷,生死以之’的人,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開吧?”
謝榮民呆怔怔的,倒是宣謀低笑一聲:“這話也有另一種解法,也許屈政亮認為,只有他活著,才有利社稷呢?”說完也不待夏小喬和謝榮民答話,直接轉移了話題,“謝指揮使,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早前御膳房所需的日用之物都從掖庭宮西門運進去,現在還是這樣嗎?”
“是的。”謝榮民先下意識答了,然後又補充,“不過如今盤查的格外嚴,宮中也多有控制,這些東西,每三日才送進去一次。你問這個是……”
宣謀不答,反問:“皇帝軟禁在哪裡?”
謝榮民看了一眼夏小喬,見她也有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