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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剛到了廳裡坐定,就聽見外面有說話聲由遠及近,接著門口的丫鬟傳報說:“大姑奶奶和大奶奶來了。”門簾掀起,一個一身楊妃色衫裙的女子攜著範氏的手走了進來,正是劉氏和嚴景安的長女嚴清華。
嚴清華身量不高,比身旁的範氏要矮個寸許,有著和劉氏如出一轍的彎月形眼眸,身姿窈窕,面容白皙,看著跟範氏年齡彷佛。她進了門一見到母親就鬆了範氏的手,快步行到劉氏身前屈膝跪倒在蒲團上:“母親……”剛說了這兩個字已經哽咽,淚水也落了下來。
劉氏已有十四年未見女兒,此刻也不禁淚灑當場,想起自她出嫁就再未得見,忍不住抱著她傷心流淚。範氏本立在一旁看著,這時見母女倆只顧抱頭痛哭,趕忙上前去勸解:“好容易一家人終於團聚,正該高興才是,”又伸手去扶嚴清華起來,“大姐快別哭了,你這一哭不要緊,倒把母親勾的傷心起來。”
嚴清華這才順勢起身坐到劉氏身邊,從袖子裡抽出帕子給母親拭淚:“都是我不好,不該一進門就惹母親傷心,還讓幾個孩子看了笑話。”
幾個男孩子都只是老實的在旁站著不說話,豐姐兒卻一向和姑母熟悉,聽姑母這樣說,就伸了指頭颳了刮自己的臉蛋,嚴清華看見“噗嗤”一聲笑了:“母親你瞧,豐姐兒羞咱們兩個呢!”
劉氏見了也露出笑意,終於收了淚,拍了拍嚴清華的手:“姑爺和忠哥兒呢?”
“他們在跟爹說話,我耐不住想來見娘,就先進來了。”嚴清華答。
劉氏就打發幾個男孩子出去:“…快去吧,書院在城外山上,早去也好早回,晚上咱們開家宴,我叫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三個男孩就起身行禮出去。
範氏見婆婆和大姑姐兩個要說悄悄話,就起身說:“那娘和姐姐先說話,我去安排晚上的家宴,娘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如今正該是吃鰣魚的時節吧?你公公在京時總是念叨,若是市面上有賣,就蒸幾條來。”劉氏說,“其餘的,揀各人愛吃的做了就好。對了,愨哥兒那孩子不慣吃甜,叫廚下做菜少放糖。”
範氏一一應了,又伸手去牽豐姐兒:“我叫人帶了她去後院玩,免得她在這添亂。”
劉氏笑看著豐姐兒:“去吧,玩累了再回祖母這來。”嚴清華也說:“姑母帶了你愛吃的春盤1來,你若餓了就回來。”豐姐兒答應了,跟著母親出去。
劉氏這才仔細打量女兒,當年豆蔻年華、一臉水嫩青蔥的女兒,如今眼角上竟也隱隱有了紋路,一雙眼也不復當年的清澈水亮,眼裡忍不住又溼潤了,不由得埋怨:“你這孩子就是倔強,當初我怎麼說的?你非得要留在平江,一心要嫁到王家去,到頭來骨肉分離,十餘年不得相見,叫我好生牽掛。”說著又哭起來。
嚴清華扶著母親的手,也是忍不住淚灑衣襟:“這不是又相見了麼!娘,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再說這不是家裡還有阿寬麼?”
說到嚴仁寬,劉氏更傷心了:“我怎麼就生了你們這兩個孽障?一個非得遠嫁,一個死活不肯入仕,要回老家教書。倒叫我這些年來每每操心牽掛。”
嚴清華給母親拭淚,勸道:“女兒這哪算遠嫁?您和父親這一回來,咱們不就都在一處了?倒是二妹才成了遠嫁。”嚴家二姑奶奶嚴清光是在京裡嫁的,如今和夫家住在京裡。
“總是都不叫我省心吧。”劉氏嘆息。母女倆正說著知心話兒,前面又傳話來說,大姑爺帶著表少爺來見劉氏,劉氏和嚴清華趕忙叫丫頭們服侍著重新淨面勻妝,才叫請大姑爺和表少爺進來。
大姑爺王進文,生的一副方方正正的臉,頷下蓄著短鬚,身材不高,穿著一身圓領襴衫,帶著兒子進得廳堂來給岳母行禮問安。劉氏略問了幾句話,聽說他們也要一起去書院就沒多留,讓他們去了,說晚上家宴再說話兒。
剩下母女兩個繼續說話,劉氏就問:“我聽你爹說,姑爺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考了?”王進文前幾年中了舉人,但接連參加了兩次會試,都未能得中,今年春闈之後,他有點灰心,和岳父說起來時說不想再考了。
“他是這樣說。這幾日正在商量,他有個同窗在昆水縣學裡,邀他去做教諭。”嚴清華點頭答道。
劉氏嘆氣:“有幾個是一次兩次就中了的?那五六十歲依然在考的不知有多少。”說到這想起長子,不免又再嘆息了一次,“阿寬也是,只考了一次就灰心了。你爹本想著叫他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