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看在自家住的黃愨、來上課的李俊繁和剛去私塾裡的曲默然,個個都是認真努力的,只覺得心裡著急,生怕被落下。每日裡上課時認真苦讀,下了課因為嚴老先生總有課外活動,他的功課都是在晚飯前後寫,每日睡前還要再溫幾遍書。
這樣過了幾回,他身邊的紫荔就勸他:“哥兒要看書也別晚上看,再把眼睛看壞了。”他聽了覺得有理,晚上不看了,早早睡覺,第二天卻一早就起來讀書,身邊伺候的奴婢們也只得跟著早起,沒幾日眼下就都有了青影兒了。
範氏一開始聽說還很欣慰,長子性子有些跳脫,難得次子這樣勤懇,實在難得。可過了幾天,看著這孩子有越來越刻苦的趨勢,又怕他累壞了,每頓飯都做了魚湯叫幾個孩子喝。
嚴景安自然也察覺了,因為嚴誠的刻苦,黃愨也延長了溫習時間,他欣慰於兩個孩子知道上進,卻也覺得需要給他們鬆鬆勁兒。於是這一天上課他先講了子路里的片段:“子夏為莒父宰,問政。子曰:‘無慾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兩個男孩跟著誦讀,奇怪的是,這一天嚴景安並沒再教他們旁的段落,只叫他們一直背誦,然後就去給李俊繁講解了。等給李俊繁講解完了,又去教豐姐兒,直到午間下課,也沒再教他們新的內容。等到下午更是隻上了半個時辰的音律,就要帶著他們倆和嚴謙去鳧水,還問李俊繁:“繁哥兒可要一同去?”
李俊繁受寵若驚:“可以麼?”之前嚴先生帶著男孩子們去鳧水都沒叫過他,他心裡是有些失落的,可也知道大概嚴先生是怕自己不會鳧水,有個什麼不妥不好跟自己父親交待。沒想到今日嚴先生竟會開口叫自己。
“當然,你以前學過鳧水麼?”嚴景安笑著問。
李俊繁恭恭敬敬的答:“家父命人教過學生。”
嚴景安擺擺手:“下了課了,不用這麼拘束。那好,我叫人去你家和你父親母親打個招呼,你跟著我們一塊去!”
豐姐兒眼巴巴的看著鳧水團又多了一個人,自己卻依舊不能去,直把嘴撅得老高,用劉氏的話說,都能掛個小酒壺了。她正賴在劉氏身上纏磨,範氏忽然急火火的大步而來,連通報都沒等就進了門,剛進來就說道:“娘,京裡來信了,想是三弟妹生了!”說著把手裡一封信遞到劉氏手上。
劉氏也很激動,接過了信又塞回給範氏:“你念給我聽。”
範氏就拆了信,先上下瀏覽了一番,給劉氏報喜:“三弟妹生了個女孩兒,母女均安。”
劉氏雙手合十唸佛,又叫範氏念信。信是嚴仁達寫的,前面自然先是問候二老和兄長嫂子、侄子侄女,再次才是說李氏於六月十七日產下一女,母女均安,請父母大人勿念。
範氏唸完一頁翻了篇,看第二頁時又是一喜:“真是雙喜臨門,娘,三弟信裡說小姑有喜了,他寫信的時候已經三個月了!”
劉氏簡直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幼女已經出嫁好幾年,卻只生了一女,幸得親家是明理的人家,女兒女婿也很恩愛,才沒有什麼不好聽的話說出來。可女人家總是要生了兒子才有依傍,如今聽聞小女兒終於再次有孕,直把滿天神佛謝了個遍。
還說:“還是鴻恩寺的菩薩靈驗,我上次去的時候就給二姐兒許了心願,這次淑貞也順利生產,咱們真該去還願!”立時就催著範氏去預備,還叫晚上加菜慶祝,這一忙活竟忘了去告訴嚴景安一聲。
等晚飯前嚴景安帶著三個孩子回來時,一進院門就聞到了滿院飄香,他抽了抽鼻子:“今兒可有口福了,你們祖母叫人做了黃鱔。”說著帶著幾個孩子進了正屋,劉氏笑著迎上來:“你鼻子倒靈!”
嚴景安哈哈一笑:“我這等貪吃之人,鼻子都靈,今日這是有什麼喜事,居然做了黃鱔?”
劉氏剛說了一句:“你猜猜。”旁邊豐姐兒就嚷了出來:“我有妹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