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正靠在榻上拿著一卷書看,見她倆聯袂而來,只是一笑:“今天你們兩個倒有空來看我。”
錦佩就問:“你聽說了嗎?”
謹言點了點頭。
悅蘭一下子衝過去抱住謹言的胳膊:“走,咱們去求阿爹不要答應。”
謹言坐著不動:“五妹,我是自己願意的。”
悅蘭只使勁拉她起來,卻沒在意她說什麼:“那突厥人又不知道誰是公主,隨便塞一個給他不就好了!”
謹言大聲道:“悅蘭!我是自己願意的!”
這次悅蘭終於聽清她的話,一下子呆在當地。
錦佩一下子想起上次謹言和於榮安說的那番話,“你上次說的那些話竟是真的?你真要去做這樣…這樣的事?”說到後來錦佩不知如何形容了,就含糊的問了出來。
謹言拉著悅蘭坐下,另一隻手又拉錦佩,錦佩也靠著謹言坐下來,謹言才說話:“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定能明白我的。我心裡有什麼想法不是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如今正好有這樣的機會,我為什麼不去爭取一下?能有一個機會實現心中一直以來的嚮往,縱然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我覺得也是值得的。”
悅蘭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可是,你這一去……”
謹言攬著悅蘭安慰,錦佩從旁說道:“三姐,你,你就不怕嗎?”
謹言說:“怕什麼呢?我曾經說過,只要你想做,沒有做不到的。所謂有志者事竟成,我既想做出一番功業來,就不能再做閨閣兒女狀,前怕狼後怕虎的。你們兩個,難道也不信我?”
錦佩只好說:“怎麼會?我三姐是天下第一的聰明人,想做什麼我都信她能做成。”
悅蘭跟著說:“就是啊,我就再沒見過比我三姐還厲害的人!”
姐妹三個擁在一起,雖然嘴上說的篤定,心裡卻都有些悽然。不管怎樣,謹言這一去,就是相見無期了。
從謹言處回來,錦佩就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一言不發,什麼也不做,只是發呆。
謹言真的不是穿越的嗎?一個土生土長的的古代女子,有這樣的勇氣和意志,太奇葩了!難道她是這個時空的則天式的人物?
反觀自己,在想到自己可能是第一和親候選人的時候,只有恐懼和無力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只知道等待那最終的結果。還是和前輩子一樣啊,隨波逐流,隨遇而安,走到哪裡算哪裡,呵呵,還是這樣沒有長進,難怪總是被命運捉弄,永遠不懂得主動去爭取什麼,只會像鴕鳥一樣的逃避。
自我厭惡的錦佩把頭深深的埋進膝蓋裡,藉此蹭掉滾落的淚。為什麼總是這麼沒出息,難道還沒被罵夠?
淑妃聽說錦佩回來了,卻沒見她過來,就遣人去問,不一會來人回報說,四公主回來就把人都遣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呆在屋子裡,看著似是不太高興。
淑妃就起身去錦佩那裡,到了門外先伸手敲了敲門,裡面沒動靜,她不放心,推門進去,就見錦佩整個身子縮成一團,蜷在榻上,心裡一酸,這孩子一不高興了就這樣。走過去伸出雙臂將錦佩抱在懷裡,輕聲問:“孃的佩兒這是怎麼了?”
錦佩靠在淑妃懷裡,覺得異常的溫暖,眼淚流的更快了。
淑妃也不追問,只是拿手輕輕的撫著錦佩柔軟的頭髮。待得錦佩哭的夠了,一個勁的抽噎的時候,拿出帕子細細的幫她擦淚,就像她還是個5、6歲的孩子那樣,溫柔仔細。
錦佩這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從成年以後就不習慣被人看到自己哭,自從穿越了之後,居然越活越小,真的把自己當了個小孩子一樣了。
有些扭捏的跟淑妃說:“去看三姐,她說她願意為了大周去和親,我就覺得三姐怎麼那麼完美,人長得美,又有才華,又有自己的想法,好像做什麼都能做成。”然後壓低聲音:“再看自己,卻做什麼都不成……”
淑妃一手攬著錦佩的肩膀,一手揉著錦佩的小腦袋:“三公主確實是出類拔萃,可我的佩兒也不是一無是處啊!又乖巧又聽話,又會哄阿孃開心,又能帶弟弟習字,況且你現在還小呢,還有很多時間去想喜歡什麼、要做什麼。再說,阿孃早跟你說過,只要你歡歡喜喜的過一生,就是阿孃最大的福氣。”
錦佩窩在淑妃懷裡,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想起自己曾想過的那個模模糊糊的想法,此時倒有了些思路,只是這事她現在還做不了,總要等成年開府以後。
做公主就是有這個好處,只要不用去和親,就可自己開府,自己當家做主,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