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殺的不是鮮活的生命,而是一隻只爭鬥的螻蟻。

“死人了!死了很多很多人!是我們的人!”丁喜揪住顧道人的衣領結結巴巴地說。顧道人微微一笑,撣撣領子上的塵土:“想要在江湖上出人頭地,就必須手辣心狠。不但對敵人要手辣,對自己人也要心狠。這樣別人才會怕你,這樣別人才會不敢惹你。你明白麼?”

丁喜呆了,他愣愣地看著神態自若的顧道人,半晌說不出話來。顧道人掃了他一眼,冷笑著搖搖頭,慢條斯理道:“時候到了,出擊吧!”

鳴……牛角聲聲,埋伏四起,刀光如雪,氣勢勝虹。

丁喜衝鋒在最前頭,將砍膀子、斬大腿、剜眼睛三式反覆使用。他的刀法不似旁人那般大開大闔、氣魄懾人,反而小裡小氣、古怪刁鑽。手背一轉,刀鋒就從敵人鎧甲的縫隙、鐵盾遮擋不住的空當刺入要害。也正因為這樣,他殺死殺傷的敵人反而最多,別人才砍倒一個,他已刺翻了好幾人。他的刀法簡練而有效率。連顧道人遠遠望見,也不禁驚歎一聲果然是刀如其人。

六分劍派的餘孽,原本就是仗著一股血氣之勇作最後的搏殺。此刻伏兵一出,人人喪膽,爭先恐後地四散推擠奔逃,不少人還不及被敵人的長刀砍中,就倒斃在自己人的腳下。血流成了一道道小溪,順著灘塗的石縫,涔涔流入河中。偌大的河灘之上,屍體已堆積累累。

一個滿臉溝壑縱橫的老人,看著身邊親朋子侄一個個倒地,大滴的眼淚從渾濁的老眼中湧將出來,腿一軟,跪在花玉香面前:“姑娘,放我一條生路吧。”花玉香手中雙刀一滯,再砍不下去。那老者把頭在石頭上碰得嘣嘣響,沙啞地號啕起來:“姑娘,饒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方飛玉恰從旁邊經過,想也不想一刀斬去。只聽“當”的一聲,花玉香架住了他的刀。那老者抬起頭,深深望了花玉香一眼,又連叩幾個響頭,如喪家之犬般從花玉香身邊躥過。刀光又是一閃,一柄八斤四兩的厚背長刀,從老者後心沒人,帶著巨大的慣性,將他釘在地下。

花玉香霍然回首,丁喜冷著臉拍拍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刀,再度殺人敵群之中。這一幕,全被西山上的顧道人收入眼內。

03

外敵既除,當誅內賊。戰場還未來得及清掃,方飛玉便被人縛了押至顧道人面前。

“說!為什麼要放走六分劍派的人?你是不是劍盟的奸細?”

“我不是奸細,我也沒放走他!他死了,被丁喜殺死了!”

“不是奸細就是叛徒,否則那一刀你為什麼不砍下去?”

“我砍了,可被花玉香擋住了。”

“胡說八道!”顧道人冷笑著說,“分明是你故意縱敵!”

顧道人並沒有殺死方飛玉,他只斬下了方飛玉的右手,又打折了他的右腳,又在方飛玉俊俏的臉上劃了四七二十八刀。顧道人說,念你是初犯,我罰你戴著重枷遊街十日,你服是不服?

有罰自然也就有賞。丁喜因為殺敵最多,被升為香主。他當上香主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每日裡挎著長刀,押解著方飛玉遊街示眾。

丁喜鮮衣怒馬地行在前面,方飛玉戴著鐐銬拖著殘腿一瘸一拐地在後面跟著,花玉香則亦步亦趨地跟在方飛玉身後。偶爾扭頭看見花玉香,方飛玉原本沒有一絲神采的眼中進出森寒的光。

丁喜從方飛玉的目光中讀出了仇恨。他伸出舌頭品品仇恨的滋味,覺得就像摻了太多水的米酒,寡淡而無味,就又“呸”地一下吐了出來。

走得久了,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眯了眼。丁喜回頭一望,恍惚覺得跟在他身後遊街的不是方飛玉,而是那個叫做花玉香的女人。

丁喜和方飛玉都不知道,在顧道人宣佈了對方飛玉的判決之後不久,他和花玉香之間曾經有一次充滿著刀光劍影的對話。

“人是我放走的,不關方飛玉的事。你要打要罰,就打我罰我好了,何必冤枉好人!”花玉香的大眼睛裡噙著淚水,胸膛不住起伏,憤怒到了極點。顧道人故意眨眨眼,拖長了聲音說:“啊,你說那件事啊。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謝我。”

花玉香是個嫻淑的女人,不能像鄉下婆姨那般脫下鞋子,用鞋底抽仇人的臉,但她剛才險些就那麼做了。她深吸口氣,竭力抑住心頭的怒火:“你不能夠一手遮天的,我會把這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盟主。你雖然是刀盟的長老,但你別忘了,我是盟主的入室弟子。”

顧道人怪有趣地看著她:“你是盟主的入室弟子,那你告訴我,盟主究竟都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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