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讓他怎麼說啊……
綱吉奔過去,停在大叔的身前,就見他全身發抖,對著飛坦又不敢有何反抗的行為,只好以血為墨,在地上寫著——
“銀髮……據說……兇手……不是……我說的。”
飛坦似乎對於他的後半句辯解沒有興趣,他見綱吉也跑了過來,便看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你來吧。”
“啊?”
“不是這裡,那就要去下一個地方。那麼,無論是什麼樣的線索都不能放過。去確認下一個地點吧。”
飛坦的言下之意,綱吉恍恍惚惚地覺得有些明白。但這樣的明白似乎……讓綱吉太不忍心。
“他馬上就要死了。別把你多餘的同情心亂用。”飛坦說著,便再也不看綱吉。
綱吉緩緩地蹲下來,那個大叔便緊緊地抓著綱吉的衣角,死命地睜著眼。
他在求救麼……
“那個……銀髮的人……在哪裡?”綱吉覺得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雙唇都在顫抖。
“西。”
那人似乎本來還想寫點什麼,卻忽然痛苦地皺起眉頭,然後拽著綱吉的衣角便不放手。
他的眼中佈滿血絲,與屋外的紅月類似,都像是一種絕望下的吶喊。
綱吉剛要伸出手,忽然就見那個大叔伸直了脖子,然後翻著白眼,再也沒有了呼吸。
綱吉也沒有回頭,他知道。飛坦出手了。他沒有理由去質問,因為綱吉的確知道,幾天不吃不喝並且神經有些錯亂的人是活不過幾天了……但當一條鮮活的人命消失在眼前時,綱吉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他回過頭,深深地看了飛坦一眼,眼裡的光讓一旁的飛坦著實愣了一下,這種如同月光般清冷的目光,在這個小鬼的身上卻顯得意外合稱。
“西街。”綱吉起身的時候微微碰到之前黑魔咒那人的屍體,然後緩緩站起來,“那人說的,是流星街上的西街吧。”
飛坦看著眼前目光有神的綱吉,沉默了。
他走了。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綱吉拿走了那個黑魔咒男人的戒指。無論是什麼屬性,綱吉都能點燃。多一份可以發揮的力量,多一份可能發現的線索。並且不告訴任何一方。
一整個晚上,綱吉和飛坦都沒有睡覺,連夜趕路。
飛坦當然是沒有大礙,只是綱吉,渾身疲乏,只能開著緊緊握著的戒指來堅定意志,爭取不讓自己倒下。
屍體是從天而降的……這簡直不能相信。
但從飛坦的態度中,綱吉覺得,他是預設了這個結論。
又不是白蘭,難道上空還有時空裂縫之類的麼……
炙熱的太陽高高掛起,烤得綱吉全身都在不停地流汗,感覺自己像是發了高燒的人,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白蘭……跟這個世界又有什麼關係……世界……平行世界……白蘭能夠隨意遊走……那開個時空門隨便扔幾個人進來又有何妨……
又有何妨?!既然兩個世界的秩序已經打亂,那麼這種假設成立與否又有何妨?!
假設流星街是時空縫隙的所在,那麼白蘭將那個世界的垃圾丟進這個不相干的世界就是徹底消滅了自己作惡的證據,那麼傳說中的什麼連環殺人案……根本就是白蘭在亂扔所謂的“垃圾”,並且即使有人不小心撞見了,也就被猝不及防地死氣炎蔓延上身,一起死亡……
這種猜測能夠成立麼?
為什麼不?既然時空秩序亂了,那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如果上面的這些都成立,那是不是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巴利安那麼想要收服流星街……那根本不是因為流星街是什麼香饃饃,而是因為這裡是時空錯亂的關鍵地方,控制了這裡,就能讓其他平行世界的白蘭又少一條退路……
說到底……根本就是在打壓白蘭?!
“喂!小鬼!你擋著老子的路了!”
正天馬行空般地想著,迷迷糊糊中,綱吉覺得自己撞上了什麼壯碩的東西,撞得他腦袋一陣疼痛。
“小鬼!我在跟你說話呢!快道歉知道嗎?!”
綱吉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抬頭就見一個滿臉鬍渣的大漢忽然一把拎起他的前領,將他舉到自己眼前。
“喲,穿的還是乾淨的衣服啊,長得也白白嫩嫩的,不會是走丟的富家小子吧?啊?”
綱吉的耳中盡是充斥著大漢的吼叫,但自己又沒有力氣去捂上耳朵,就聽那大漢繼續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