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一個地方是不是有著起義的火種,就要深入到百姓之中去看,去感受,去調查,只有深入調查以後得出來第一手資料,才是去做出判斷的標準。 只是道聽途說就去做判斷,人云亦云,到時候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很可能害人害己。” 任平生和小婉、劉書走在前面,大錘穿著一雙樓腳指頭的鞋子,懷裡藏著一根軍用格鬥甩棍。 再遠處,胡大海幾人揹著以行李包隱藏的霰彈槍,兩人在前方探路並負責提前清理可能出現的活屍,兩人遠遠的吊在後面。 “少爺,我們應該怎樣調研?” 小婉聰明,且學習勁頭大,但是學習時間短,很多東西還停留在表面一知半解的狀態。 “調查研究講究實事求是,在調研之前,就應該根據自己想要的東西,列好調查的問題,制定好調查地點、調查物件等。 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問問題,你負責記錄。” 一路上,遇到一些農民,偶爾遇到一些在田地裡幹活歇息不忙的,任平生就坐在那裡和他們聊兩句。 不過,這個時候因為訊息封閉,面對陌生人有著天然的警惕。說話的時候,只能在閒聊之中,將話題慢慢引出,迂迴著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劉書,則感到非常新鮮的同時,也在暗暗的學習著。 他看著任平生給的一個調查問卷提綱,聽著田間老漢說話間透露出來的意思,意識到這種調研,這是一種非常縝密而嚴肅的過程,可以為目標提供非常直接的論據。 同時他也非常的敏感的感受到了自己這個東家的想法,這讓他心中既驚駭又激動。 “面對這些問題要深入瞭解,仔細分析,解剖麻雀,將我們得出的答案,從一個個例,上升的共性,放在更大的環境下再去對比這些問題,從而得出更加普遍性的問題答案。 有時候固定的階級侷限性是很強的,要先把自己拔出來再去看問題,這樣才能更全面。” 任平生一邊看著小婉本子上的記錄,一邊說道。 要問如今身邊最不可或缺的是誰,應該是劉強。但是要問身邊最重要的人是誰,肯定就是小婉了。她幾乎扮演了任平生秘書、財務、人事等,幾乎方方面面的工作,讓任平生日常能輕鬆度日。 農耕時代,人數最多、革命性強的就是農民。 但農民是很有韌勁兒的,有一口飯吃,有一雙草鞋穿,還能活得下去,造反是很少的。 而且,偶爾有地方造反,因為沒有造反的能力,又很容易被鎮壓下去。 像是如今這個四處烽煙,處處反叛的混亂局面,可以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了。 而除了普通農民,就是佃戶,也算是失地農民的一種。這些人大部分都生活著水深火熱之中,打下的糧食至少要上交一般給地主,有的甚至要的更多,尤其是現在只要有地的地主就不會缺人。 而清水縣的地主,基本上都是士紳階級,土地都投獻在有功名計程車子身上。不是士紳普通豪強富戶,是沒有資格玩弄土地的,光是一個稅賦壓在身上,就能將人壓死! 這些佃戶群體,雖然隱匿了戶籍,但是數量是極為驚人的,若是舉旗起義,這就是一股天然的力量。 而革命性最強的,就是失地流民,這些人基本上給口稀的就能跟著走,充當炮灰也在所不惜。 這是鐵桿的力量。 “前面是怎麼回事?” 眾人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河邊,一陣人聲喧譁怒罵的聲音,那陣仗像是在幹架。 “走,過去看看。” 任平生帶頭朝著那邊走去。 清水河畔,流水“嘩嘩”拍打著岸邊,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圍在一起破口大罵,一邊用石頭、樹枝鞭打著一個在地上翻滾的女人。 女人身上本就單薄破爛的衣裳已經被打破,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而旁邊的人就更加的興奮的鞭打女人。 一邊打,一邊罵,句句難聽,聲聲刺耳。 女人痛哭慘叫。 而在不遠處,還有一個竹篾編織的狗籠。狗籠裡傳出聲聲啼哭,像是嬰兒的哭叫聲。 人們將狗籠扔進了水流潺潺的清河水中,狗籠子在流淌的河面之上一邊隨波逐流,一邊往下墜沉。 任平生站在高處的幹岸上,女人被打的時候還能忍住,此時嬰兒被沉入河中,他趕緊給陳大錘使了個眼色。 陳大錘點點頭,拿出對講機對在前面清理活屍的兩人說了一聲,讓他們去救河裡的嬰兒。 “住手!” 任平生呵斥了一聲,帶人朝著那邊走去。 “你是哪個,別多管閒事!” 人群裡正在打的興奮的人抬起臉來,一個個乾瘦的臉孔之中,那一雙雙眼睛裡竟然充斥著戾氣。 平日裡老實巴交的村民,此時那赤裸裸的眼神,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們過來的時候,路上有大群活屍,我們好不容易繞行過來的,你們這邊這麼吵鬧,惹來了活屍可是要命的!” 任平生快速靠近,指著後面說道。 “活屍!” 這些村民充滿戾氣的眼神,一下子閃爍出恐懼情緒。 落單的活屍沒有人怕,但是如今活屍動不動就是成群結隊,周邊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