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理呢!”
蘭心冷笑著盯了那丫頭一眼:“丫頭丫頭的。難不成你是個雞頭不是鴨頭!”
那丫頭身邊的婆子也冷笑:“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的!這茶棚又不是你家開的,即便是你家的。不是為了做買賣麼,怎麼還分人招待的,這個叫進那個不叫進?”
蘭心還想回嘴,卻被河源接二連三作了幾個揖攔住了,又央求綠芹:“好姐姐,你快去瞧瞧姑奶奶和三姑娘,這地方兒待不得了……還是趕緊趕路吧。”
話音才落。陸婷姝和陸清寧已經從茶棚的後門走了進來,陸清寧一路走一路問:“才過來便聽得這邊吵得熱鬧,是陶管事叫你進來喚人的?”
“三姑娘莫怪小的,小的沒那膽子吵鬧,”河源一臉忐忑:“方才小的過來探路。已經給了老茶博士包下茶棚的銀子,誰知又來了一隊人。偏生也要進來歇腳……這不還在外面鬧著呢。”
陸婷姝立刻笑道:“既是如此,咱們便上路吧。綠芹去車上將銀瓶拿來換上新燒的熱水,咱們車上喝茶去也是一樣的。”
對方那丫頭本來還挺不忿,如今聽得進來的這兩位說話還算講道理,伸了半天的手到底怏怏的收了回來;那婆子卻繼續冷笑:“拿銀子包了茶棚就了不起了?!”
梅媽媽與水晶都是聽不得這話的,立刻並肩上前兩步,一大一小皆盯著那婆子狠狠剜了兩眼,那婆子還想強裝著誰都不怕,到底沒挺過去,立刻垂了頭不敢再吭聲。
綠芹也抱著銀瓶來將水倒掉換了,主僕幾人便欲出門離開;對方那丫頭卻不依了:“我們姑娘出來也是要喝茶的,你們將熱水都拿走了怎麼使得!”
蘭心立刻啐了她一口:“水是我們自己煮的,我們當然要帶走,你們姑娘若要喝,有你們這些丫頭婆子呢,難不成還叫我們伺候!”
陸清寧忙扯了蘭心一把,低聲笑道:“跟這種人費什麼話呢?她若是識得禮數的,根本不用你辯白。”
“好啊!趁我不在,有人欺負我的人!是誰這麼大膽啊!”方才在淨房前險些撞到陸清寧的那個姑娘這會兒也從後門進來了,陸清寧的話被她聽了個正著,“你倒是給我說說,什麼叫禮數!”
陸婷姝方才在淨房前,正眼都沒瞧這姑娘一眼,這會兒又碰上了,不由有些疑惑——這姑娘的容貌似乎有些眼熟?
凝眉琢磨了琢磨,她立刻笑道:“敢問這位姑娘,可是禹州包同知的家人?”
陸清寧登時愣住。不是說走夜路走多了才能撞上鬼的,怎麼她很少出門來,又是大白天的,還能遇上鬼!
那姑娘得意地笑了笑,這才點頭:“算你眼睛毒,我正是包同知包大人家的二姑娘。”分明是一副叫你再敢狗眼看人低的勁頭兒。
陸清寧又想笑又納悶。敢情包氏老太太並不是故意要縱容二姑娘四姑娘胡作非為的那種人,而是她們包家便有這種驕縱孩子的傳統?再不然便是眼前這位包家二姑娘,滿心都是那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想法兒?
陸婷姝亦是不計較這個包家女孩如此無禮,反而笑道:“既是如此還真是有緣,我們是天穎府陸家的,論理……包家二姑娘還該稱呼我一聲表姑母呢。”
包家這女孩兒,正是包天磊夫婦膝下的二女兒,閨名叫明珠;她身邊有個媽媽,本是包夫人給的,一直擔任教養姑娘的職責,本就對姑娘最近越來越放縱的脾氣有些無奈,如今忙匆忙上前兩步施禮:“原來是我家大人姑父的府上女眷!老奴這廂替我們姑娘賠不是了。”
“兩位是陸府的姑奶奶與姑娘吧?這是要往何處去?”
陸婷姝先囑咐河源:“去叫陶管事約束一下手下,告訴他都是自家人,莫再鬧了。”
包家人聽到她們是陸家的,都不曾趕緊放話出去,她卻不能與包家人一樣不懂事;囑咐罷河源,這才笑對那個媽媽道:“媽媽不必多禮。家裡正好有管事的帶著車隊一路送節禮,我們姑侄兩個只是藉機出來走走。”
“包家姑娘這又是要往哪裡去,除了兩位媽媽和貼身丫頭,還有誰跟著呢?”
她才不想叫包家人知曉她們是去禹州謝家的。這次去謝家,本就想叫謝家幫幫忙,省得包家真求了媒人去陸家求娶三娘做媳婦,若被包家知曉了她們的真實意圖,未免不美。
包明珠從打聽說對面的是陸家人,便一直都不曾開口;她們包家如今可是官宦人家了,跟這種商人婦有什麼好聊的!見她那教養嬤嬤還禮來禮去的,未免有些不高興,卻還是冷冷的回道:“我和我家哥哥去許州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