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覺?”她不免發問道。
“十年前,我比你現在還小兩歲呢,又沒你眼下這麼聰明……”陸婷姝沉聲道:“我只記得,你祖母當時病了,郎中又說沒大礙,說是隻要好好調養一年半載的便可痊癒。”
“我後來長大了仔細一想,當初可不止一個郎中這麼說啊,為何她老人家反倒身子骨兒愈來愈糟,最後、最後到底撒手人寰呢?她老人家病著的時候,包氏一直假惺惺端湯侍藥呢,不是她又會是誰!”
梅媽媽也是第一次聽自己主子提起這件事。她當年在宮裡,什麼陰私之事沒聽過沒見過?若說是各種害命的毒藥,她多少也懂些,立刻疾聲道:“姑奶奶可還記得已故老太太的症狀?”
陸婷姝緩緩搖頭:“沒有用,便算是記得也沒有用,總不能我將先母的病情描述一番,再尋幾個懂得的郎中當著老太爺面前揭穿,便能定了包氏的罪過吧?這種事,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不足以要她的命。”
“就算要不了她的命,慢慢折磨她總是可以的!姑母不如學說給梅媽媽聽一聽,至少咱們自己個兒心裡有數兒了!”陸清寧冷聲道——莫說已故老太太是這具身子的親祖母,只說包氏這種用害命手段上位的小三兒,便足以捱上千刀萬剮了!
“可不是的,姑奶奶給老奴學學,看看老奴能不能對上號。”梅媽媽狠狠的道:“若真是包氏對先老太太下的手,叫她生不如死不是更好!”
陸婷姝方才只不過是過度憤怒了,如今聽陸清寧和梅媽媽都這麼說,立刻緩過神來,卻對陸清寧道:“這種腌臢事兒,你個小姑娘便不要聽了,等我閒下來跟梅媽媽講便好。”
本來在孃家做姑娘的日子便該恣意些,偏生她們姑侄兩個都是這種苦命!後來老太爺將她帶在身邊,她的日子好過多了,可這個侄女呢,天知道要在這後宅痛苦多久!
雖然等嫁了人,該接觸的還是一樣兒也少不了,眼下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三娘可才是十二歲的孩子呢。
“天已經太晚了,還是叫梅媽媽送你們主僕回去早早歇息吧。對了,之前不是說咱們姑侄明兒一早便去禹州麼,日子得改了,你祖父安排的管事要初八出發,咱們沒必要跟他岔開,便等同一天吧。”陸婷姝一句句囑咐著。
“你明兒抽空給你外祖家寫封信,以免人家覺得咱們陸家失禮……往年都是月初便去送節禮的。”
“還有拜梅媽媽為師這事兒,既是應了,便得誠心堅持,將來可不許叫苦叫累;若是你娘問起來,你只管跟她說,是姑母見你身子骨兒太弱,叫梅媽媽帶著你強身健體的。”
反正這孩子已經是這個命了,還能重新活一回不成?索性甩開了膀子多學點本事,至少不用怕被些小人欺負了去!等將來到了婆家,也不至於因為身子不濟,隨便被人當成藉口往房裡塞人!
第一百零四章 趕路途中
八月初八的一大早兒,陸清寧便與陸婷姝上了馬車,跟隨陸家送節禮的車隊緩緩離開陸宅,一直奔著東城門而去。出了東城門,便是前往禹州的官道,若是路上沒耽擱,午時之前便能進禹州城。
陸清寧一直都挺納悶兒的,歷史上不是說,當官不能在原籍麼,怎麼包天磊先是在禹州下轄朱江縣當縣令,後又升任了禹州府的同知,難不成包家並不是禹州人?而是做了朱江縣令時才遷來?
待她將這個疑問問出了口,陸婷姝笑道:“確實,包家本是山西人,還是個不大不小的糧商。當年應該是得罪了當地官府,急需銀錢打點,可數十個糧倉裡積壓的白麵和上等細米都售不出去。”
“還是咱們家老太爺幫了個忙,輾轉著將那些糧食運出山西來,包家感念你祖父救命之恩,便將包氏送給了老太爺做妾。”
怪不得包家零落了,原來賣了幾十個糧倉裡的糧食後,還要拿著賣糧錢打點。且不論這包家的好與壞,只說在這古代,經商還真是個倒黴事兒,一把不小心得罪了哪個當官的,這日子便別想好過。
“若不是為了這個,包家人也不會棄商從文了。”陸婷姝笑道,“而那包氏若是個好的,我也早都不知讚歎她孃家多少回了。”
陸清寧頻頻點頭。商戶棄商從政,實在不是件容易事兒,可包家人努力了幾十年,如今也終於見到成果了;只是不知道包家的這些成果,又有幾成是拿著陸家的銀子墊出來的道呢?
“包家得罪了官府,老太爺即便幫著將那些糧食運了出來,誰不知道這正是個趁機砍價的好時機?三十多個糧倉、近六萬石的糧食,若是正常售賣。最少要賣四萬七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