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幾個故意四處傳話的婆子們除外。
“三姑娘是說有要緊事找沁玉姨娘,可究竟是什麼要緊的,我一個下人哪裡敢多問。”石媽媽面色不虞的說道:“不如還是姨娘自己個兒回想回想,你這些日子做了什麼吧。”
石媽媽為人不如高媽媽圓滑,尤其是對上這些姨娘小妾之時,自稱都是“我”,倒與姑奶奶陸婷姝身邊的梅媽媽有些像。
沁玉見石媽媽不接她的銀子,心頭難免更加忐忑;她什麼也沒做啊,她最近每日早晚畢恭畢敬的給太太請安定省,服侍用飯,樣樣都沒差啊!十來天前。她還給太太做了雙鞋子呢,太太直誇她做得好,穿上甚是合腳呢!
不過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嚇唬自己,不如趕緊梳妝,趕緊去見三姑娘,到了之後也就知曉了;若三姑娘真是點出了她的錯處,她趕緊討饒也就是了……
而謝氏房裡,陸清寧沉聲跟謝氏說罷沁玉的作為,立刻便換來一聲驚呼。驚呼的並不是謝氏,而是高媽媽:“……這沁玉瘋了吧!三姑娘還叫她來做甚。不如派兩個婆子去剪了她的舌頭!”
高媽媽才從東廂房出來回到正房,才進門就聽得三姑娘說這些。怎麼能不大驚失色。太太嫁進陸家十幾年,從來都挑不出一丁點錯處,沁玉那小蹄子還是謝家帶來的陪房,竟然敢如此汙衊太太!
聽高媽媽說不如剪了沁玉的舌頭,陸清寧啞然失笑。難不成就連圓滑的高媽媽也被她帶壞了。動輒便如此“殘暴”?
謝氏聞言更是微嗔道:“奶孃!沁玉最近很是恭謹,也許都是傳聞呢。叫她來給她個辯駁的機會也罷。”
心頭卻嘆道,寧兒這孩子最近手腕強硬得很,倒令她這千疊園的下人們也都跟著學起來,難不成她過去的懷柔手段真不如女兒的直截了當更管用?
可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圖個名麼?她倒想不在乎什麼賢名,可她還能在乎什麼?沒有了賢名,孩子們怎麼辦。待長大成人後,被人說他們有個潑婦孃親,嫁人娶親都得受影響不是?
“孃親也該知道黃芩那丫頭的為人,沒影子的傳聞她怎麼敢來我耳邊說。”陸清寧無奈的看了眼謝氏,“您放心。辯駁的機會我一定會給沁玉姨娘,可她若是解釋不清。您可別攔著我!”
謝氏這麼愛惜名聲,眼下被人毀著名聲還要回護那胡亂說話的人,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還好謝氏聽她說了訊息來源,只皺了皺眉就不再說話了,房中一片靜默,直到沁玉被石媽媽帶來方才打破這份寂靜。
沁玉很識趣,垂著頭進來後,立刻就跪在了廳堂地上口稱請罪。石媽媽想拉她起來,叫她進西次間裡見太太和姑娘去,手還沒等碰到她的肩頭,就聽陸清寧在裡面冷聲道:“就叫她在那兒跪著吧,我不想見到她那張臉!”
謝氏低聲勸女兒:“人既然是你喚來的,你就好好問話便是,什麼都沒問呢便叫她這麼跪著,也未免太苛刻了些。”
陸清寧一時之間只覺得怒氣上湧,甚至想拋下這事兒不管了。謝氏竟然說她苛刻?她為了誰?
不過她好歹知道謝氏也是為了她好,她的惡名總叫謝氏不大放心……深深吸了兩口氣將怒意壓了下去,她這才笑道:“娘坐著,我去看看。”
“沁玉姨娘可知道我叫你來是什麼緣故麼?”走到廳堂裡緩緩坐下,陸清寧儘量柔和的開了口。
馬上就要有兩個新人抬進來了,若沁玉一個沒管住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
說她們姐弟不是老爺生的這種話,陸家上下沒一個人會相信,畢竟模樣兒就擺在那裡,陸家人的特徵極其明顯。
可新抬進來的誰管你這個?恐怕抓住一句半句的風言風語,就得在老爺跟前上眼藥吧?若是被陸廷軒聽到耳朵裡,難免會引起懷疑,為何小八小九之後,他的妻妾再沒有好訊息……
“婢妾不知。”沁玉抽了抽鼻子,輕聲回道,“若婢妾真的哪裡做錯了說錯了,還請三姑娘教訓,婢妾立刻就改,也情願承受處罰。”
陸清寧知道沁玉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大多時候只逞一時之氣,說過的話甚至扭頭便會忘了,既不像於氏滿肚子彎彎繞,也不像宋氏表裡不一。
既知道這人的性子,眼下叫她來,也不過是為了警告一聲,只要那些有口無心的言語就此打住不會再提起,罰她挨一頓戒尺,半個月不準出房門也就罷了;反之若是不聽勸,再行雷厲手段也不遲。
這麼想罷,陸清寧便抬眼看了看石媽媽;石媽媽立刻出了廳堂,自己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