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禍。
而藺夫人面上一片死灰之色,彷彿看到了老馬家血流成河、滿門抄斬的末日之景,她又急又氣,幾乎都要昏過去了,迷迷糊糊間,卻又想起很多事來:
她第一次見到馬瑪麗的時候,剛剛成為馬援的繼室不到兩年。馬援自西羌出征回來,懷中卻抱著一個襁褓,襁褓之中便是那個奇怪的女孩。她和馬援夫妻恩愛,從來沒聽說過馬援有養在外面的女人,他就那麼理直氣壯的將那個女孩交給她:“我在路上揀的。這個女孩頗有來歷,你要好好待她。”
又有一次,馬援從嶺南出徵歸來,喝得酩酊大醉,被人送回家來。藺夫人服侍他梳洗,他口中喃喃道:“為什麼我還沒戰死?為什麼我還不死!”藺夫人剛想柔聲哄勸,他便一把抓住藺夫人的手:“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已決意棄他而去。他心思細密,必能察覺我的用意。屆時必然遷怒於人,家道恐從此敗落。若是實在過不去了,記得去求瑪麗,記住,只有她才能救大家……”
電光火石之間,許多片段來不及深想。
藺夫人只聽到殿上傳來小黃門又驚又怒的呵斥之聲,呵斥聲裡,馬瑪麗的聲音嬌美清脆,如同珠擊金石:“皇上。我此刻仍肯叫你一聲皇上,只因你是天下人寄予厚望的中興之君,是黎明百姓安居樂業唯一的指望。我聽說當日鄒忌諷齊王納諫,能面刺君王之過者,受上賞。故燕趙韓魏皆朝於齊。當今之世,禮樂崩壞,百廢待興。皇上理應禮賢下士,廣開言路,何必高高在上,聽信一面之詞?”
劉秀原本見這個少女膽敢當面頂撞,震怒非常,如今卻怒意稍斂,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平道:“你且說說,朕幾時聽信一面之詞了?好疇侯耿弇親自彈劾,朕猶恐失察,遣駙馬梁松前往問責,馬武、耿舒等人皆出面指正。莫非朕冤枉了你父親不成?”
馬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