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的話沒有安慰到鄒清荷。他難過地道:“有毒的啤酒裝在紙箱裡,如果不是我拿給聶守業,他不會死,毒殺案將不成立,有毒的啤酒會隨著船一起沉入海底,那只是殺人未遂。”
柳下溪怔住,想不到這件事給清荷的心結如此重。仔細端詳易拉罐……沒有可注射毒藥的針孔……這座孤島沒辦法鑑證罐上的指紋,也無法判斷哪罐有毒……小心收起易拉罐,走到清荷身邊攬過他的頭,“清荷,我們被兇手布的障眼法迷惑住了。我堅信你拿給聶守業的啤酒原本沒毒,兇手利用了我們的視線死角,在船上大膽投毒。”
“障眼法?”
“是的,簡單的障眼法。”柳下溪肯定地點頭,“肖四清的死,意外造成的可能性大。彭緋虹的死並不是按指令碼進行,兇手行兇手法,簡單直接粗暴。我曾經設想過你拿給聶守業的是毒啤酒。想不通對方如何給密封的啤酒罐下毒,除非出廠前就被人投毒,沒有人能把無毒與有毒啤酒的外包裝假造得一模一樣,就算用舊啤酒罐重新密封有毒啤酒,生產日期也會不一樣。想不通下毒手法,只能設想你給他的啤酒本身沒毒。這樣設想產生兩種可能性,一是,啤酒是在死者喝過之後被人中途下毒;二是喝過後被人換上有毒啤酒。”
清荷眼睛一亮,追問:“是誰做的?”
柳下溪沒有直接回答清荷的疑問,聳聳肩道:“這次活動,有幾點想不通。一是,選手們不準攜帶私人物品不準自備行李。二是,張老、韓導演打算拍電影為什麼要瞞著你。三是,島上準備充分食物、衣服卻又隨船帶了一批。四是,飛魚號故障,船長受傷是怎樣造成的。清荷,你試著回答我這四個疑問。”
為這四個疑問找答案……很難。鄒清荷陷入沉思,突然靈光一閃,轉動眼珠,笑道:“第三個疑問我能回答。島上有現存的食物、衣服,張老、王秋楓並不知道情所以自帶了一份。我認為島上的東西是白沙度假村負責人準備的。來島上拍電影,對旅遊開發商來說是難得的宣傳。換成是我也會準備足夠的食物待客。”其他三個疑問找不出答案,思考良久徒勞無功,思想漸漸變得無法集中大腦困頓睡意朦朧,脖子一歪支撐不住大腦的重量。柳下溪嘴角上翹,笑了。抱著他輕輕地往被子裡塞。見他沒醒,伸出指頭拂開他額前的頭髮,俯身在光潔的額頭上留下輕吻。
柳下溪站起來走到窗前,外邊大雨滂沱沒有停竭的趨勢……上船後自己究竟忽略了什麼?曾擔心秦汝會對劉久傳動手,但看到他們相隔較遠,她沒帶行李……以為她打算上島後才會動手,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時間比較多……船上曾經發生什麼被自己視而不見?沒有預料船上會出事,注意力不集中,花了不少時間看窗外……其他人有發現嗎?飛魚號從聶守業中毒死亡開始……在艙內的人有半數表現不正常,不符合他們的年齡、職業、身份以及閱歷……其中表現最差的有兩個人!想到這兒,柳下溪微眯眼睛,敲打自己的額頭……伍文光出去很久還沒回來。他臉色旋即陰暗下來,返身拿出紙筆寫道:“請回憶一下,你上飛魚號後看到的一切”,同樣的句子,一口氣寫了七、八張放在口袋裡。拿起擱在床頭櫃上的護目鏡與望遠鏡,開啟房門走出去,順手把門鎖上。戶外風小,完全感受不出颱風已經降臨本島,奇怪的自然現象。
203室燈亮著,韓導演沒睡,正不安地踱步,隔著窗戶忽然瞧見柳下溪,急忙走過來開門,第一句說:“有沒有煙?給支抽抽。”
柳下溪搖頭,他不抽菸。走進韓導演的房間,坐下問對方:“你以前來過南仃英島嗎?”
韓導演搖頭,“第一次來。可惡,行李丟了沒煙抽,憋得慌。”
“忍忍吧。對了,韓導演,跟我們一起上船的攝影師叫什麼名字?沒人把他介紹給我們。”
韓導演一呆,疑惑地摸臉,“嘖,嘶,以前沒見過,聽口音象是廣東人。我跟王秋楓到碼頭時見他跟聶總在一起聊天。可能是張老或者聶總介紹過來頂替小文的吧。”
柳下溪意外地看著他,“不是你招來的人?”
韓導演搖頭,“拍攝的事拜託給李又漢和小文,大家合作的時間長,他們能拍出我想要的感覺。有李又漢在,小文臨時受傷就算找不到替代者我也不擔心。我和王秋楓的主要精力放在招募選手上。其他的瑣事交給聶總、張老去辦了。”
柳下溪換了話題問:“島上的食物、衣服是誰準備的?”見韓導演再次搖頭,柳下溪把口袋裡的紙拿出一張遞給他。韓導演拿過來一看,重複道:“‘上飛魚號後看到的一切?’調查聶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