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很難辦。
“嗯”蘭新河的話裡有說不出的疲憊,對於眼下的這種情況,蘭新河是異常的頭痛,既然是鍾洪濤的人,自然明白此事對鍾洪濤的重要性,如果放到以往,就這麼幾個痞子,蘭新河絕對有辦法把他們肚子裡的那點東西全都劃拉出來,說白了也不用上什麼特殊的手段,只要是採取一個疲勞戰術就行了,現在不管是紀委還是檢察院,大家都這樣做。
派幾組人,二十四小時輪番對這些人展開審訊,不讓他們有一秒鐘的睡覺時間,即便受訊人是鐵打鋼鑄的,用不了三兩天也會完全崩潰,不是有句俗語嗎?說是寧惹醉漢不惹睡漢,可想而知這撈不著睡覺會是一個什麼滋味,最重要的,大家之所以都喜歡這種審訊方式,是因為這種疲勞戰術不會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一絲傷痕,絕對不用擔心被追究責任的風險。
但是現在,領導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距離天亮前不過只有幾個小時了,作為蘭新河,很明白這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意味著什麼,如果被對方反撲成功,己方前期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想要再採取疲勞戰術這種審訊方法是不可能了,但是,審訊室頻頻傳來的訊息確實讓他大為惱火。
最初的時候,他們心中還是充滿著自信的,畢竟,在他們看來,老百姓眼裡的亡命徒也不過是一個花架子,這樣的人,表面上看上去瘋狂的很,但是,利用心理戰術攻擊一番,往往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一開始的時候,這夥人的反應也確實讓蘭新河很興奮,因為他們很快承認了想要綁架趙海霞的事實,但是,當審訊人員讓他們供出幕後指使的時候,他們卻是馬上閉緊了嘴巴,有一個頭目模樣的雖然還在回答,但是所回答的內容無非就是感覺這個女人有省裡大佬做靠山,弄幾個錢什麼的比較容易,畢竟,趙海霞跟某人的關係只要是有點實力的人都能搞得到,但是,蘭新河卻知道,鍾洪濤需要的遠遠不是這個,但是,無論他們採用什麼戰術,人家就是咬定了想要弄幾個錢花花,大不了就被判刑。
見面之後,聽蘭新河這麼一說,張文浩的眉頭也是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比誰都清楚如果天亮前敲不開對方的嘴巴將會是什麼後果。
“蘭局長,能不能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張文浩知道,這夥人的審訊方式多著呢。
“看來只能讓他們到小號裡面享受一下了。”蘭新河無奈的說道,這樣的事情,他是最不願意做的。所謂的小號,就是指那些特別配合工作的號子,這裡面的人可以享受到其他號子所享受不到的待遇,當然,在關鍵時刻也得為這夥人解決問題。
小號的人果然很給力,把人弄進去之後他們就把自己所有的手段全都用上了,但是,前前後後折騰了近兩個小時,人家還是啥也沒說,這一回,蘭新河真的要崩潰了:“媽的,我上,我就不信他真的是鐵打的。”
來到審訊室,面對那個頭目的時候,蘭新河才意識到,自己這次真的是遇上高手了,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這方帶給他的壓力遠不如他們的僱傭人所帶給他的壓力大,因為,他在對方的眼裡看到的不是憤怒,而是說不出的平靜,平靜的像一灘死水,這種眼神,蘭新河干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見過一次,也只是在審訊一個跨省作案,先後姦殺十餘人的一個亡命之徒眼中見過,看到這裡,蘭新河決定豁出去了。
“把燈開啟”把那個頭目弄到老虎凳上之後,蘭新河安排人開啟了審訊室的十幾盞幾百瓦的大燈泡,柱柱強光照到那個人的身上,在這個已經入夏的季節,很多人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開一夜的空調的,試想一下,這十幾盞燈的光照到身上是什麼滋味?就連蘭新河,雖然坐在最靠門的位置,不過三五分鐘之後,全身的衣服也已經找不到一塊乾的地方了,但是,人家那人即便是身上的血跡都幹成了血塊,人虛脫的都暈了過去,依然是兩眼無神,硬是一句話也不說。
“蘭局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躲在門外看著的張文浩緊皺著眉頭說道。
“那怎麼辦?”蘭新河實在是呆不下去了,起身走出門外。
“蘭局長,要不我們召開一個會議,把刑偵那邊的人也叫過來,還有拘留所的人,這些人都是一線的,有經驗,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旁邊的一個民警遞給蘭新河一瓶礦泉水,然後插言道。
“不行”蘭新河想都沒想就直接否決了,如果在以往,遇到這種難題確實可以拿出來研究商討一下,但是這一次絕對不行,本來就是悄悄的進村那種的,怎麼可能大張旗鼓的來搞審訊,這不是給人家那些人制造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