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聽了不免有些猶豫。
徐嗣諄卻躍躍欲試,反勸祖母:“大哥、二哥和三哥都是我這搬年紀搬到外院去的,何況還有大哥和二哥和我做伴。”
太夫人聽了只好答應,心裡還是放不下,讓葛巾跟著去外院服侍。這幾天正忙著給徐嗣諄收拾箱籠,過問徐嗣諄即將入住的淡泊齋的家飾陳設,有
兩天沒著見謹哥兒了。
十一娘笑著應了,自己和謹哥兒都重新換了件衣裳,去了太夫人那裡。
徐嗣諄已經開了課,下了學去給十一娘匆匆行了個禮,就拉著了徐嗣誡去了淡泊齋。十一娘抱著謹哥兒
進門的時候,他和徐嗣誡正從淡泊齋回來。
“母親,母親,”他拉了十一孃的衣袖,仰著臉望著她,“我在淡泊齋給五弟留了間廂房,沐休的時候,您讓五弟去我那裡住吧!”
徐嗣誡顯然已被徐嗣諄說動,也過去拉了十一孃的衣袖:“母親,四哥的院子好大,好漂亮。”
目光明亮,很是羨慕的樣子。
談泊齋是永平侯世子住的地方。徐嗣諄搬到那裡以後,就將正式接受世子的教育,剛開始肯定有個適應的過程,如果性格開朗活潑的徐嗣誡能偶爾去給他做個伴,對他未嘗不是一種慰藉。
十一娘想著,笑道:“沐休的時候去那裡和哥哥玩可以。不過,不能過夜。這樣會耽擱哥哥功課的。”
那裡畢竟是世子居所,在那裡過夜顯然不太合適,更容易引起流言蜚語!
“不會的,不會的。”徐嗣諄忙保證:“我們都不會耽擱功課的。”
徐嗣誡也道:“哥哥不上學的時候我才去玩!”
“那好!”十一娘笑著攬了兩個孩子的肩膀:“你們可要記得答應過母親什麼!”
徐嗣諄和徐嗣誡連連點頭。
大家笑盈盈進了屋。
三夫人正依著太夫人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說話。
十一娘只聽見了半句:“……就這樣分出去單過,我們又不在燕京,到時候長孫媳婦連您都不認識豈不讓人笑話?”
她看見十一娘進來,忙打住了話題,笑著起身和十一娘見禮。
太夫人看也沒看三夫人一眼,而呵呵地笑著拍了拍手,朝著謹哥兒道:“乖乖,到祖母這裡來!”
第二天十一娘去給太夫人問安,太夫人和十一娘說話。
“……想把點春堂旁邊的小院修繕一番後勤哥兒做婚房。”太夫人說著,破天荒地撇了撇嘴,“我沒有準。讓她把自己的院子裡收拾收拾給勤哥兒做婚房。至於點春堂旁的小院原準備給聽戲累了的各位夫人歇腳的,這點體面,我們徐家還是要留的!”
十一娘不由汗顏。
三夫人可真是敢提要求啊!
“小院連著點春堂。”她笑道,“平時家裡的堂會也多,唱起戲來有點吵人,的確不太適合做婚房。”
十一娘和太夫人說著話,三夫人來了。
她穿了件大紅萬字不斷頭的妝花褙子,滿臉笑容,顯得喜氣洋洋的:“娘,方家的陪嫁禮單來了。”說著,從衣袖裡掏出大紅灑金柬,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太夫人的面前開啟禮柬請太夫人看,“您看看,您看看,從八步床到馬桶,全是填紅漆的。”說完,有些得意地望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就順著她的話讚揚了幾句“方家可真講究”之類的話。
三夫人聽了,得意之色更濃了,指著禮單的物件跟太夫人喋喋不休地說起來,太夫人心不在焉地聽著,十一娘則笑著陪坐在一旁。
有小丫鬟跑了進來:“太夫人,黃三奶奶過來了。”
太夫人聽了精神一振,笑道:“讓她進來吧!”好像很高興黃三奶奶的到來能打斷三夫人的話似的。
黃三奶奶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喜悅。
她匆匆給太夫人行了個禮,聲音顫抖地道:“太夫人,楊家被抄了!”神色很是惶恐。
二月溫暖的陽光柔柔地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空氣洋溢著春天般的明媚。
而太夫人和十一娘都早有心裡準備,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想到前途未明的永昌侯府,卻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顫。對此毫無查覺的三夫人更多的是震驚,她緊緊地攥住了黃三奶奶的手:“妹妹聽誰說的?真的?假的?”
黃三奶奶望著太夫人:“侯爺這幾天一直讓人看著楊家的動靜。今天早上剛吃了早飯就有小廝回來稟,說大理寺的人領著御林軍把建寧侯府、壽昌伯府團團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