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然後冷冷地“哼”了一聲:“你著她昨天那輕狂樣。早不送鞋去,晚不送鞋去,偏偏侯爺在的時候送鞋去!說是孝敬十一娘,實際上還不是想在十一娘面前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兒討好侯爺。”說著,眼底露出不屑之色來,“不過也難怪她著急。我聽紅兒那小丫鬟說,侯爺這些日子雖然去了她那裡,卻……”話說到這裡,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上次在垂綸水榭,侯爺好歹還訓了她幾句。可自從她跑到正房裡鬧了一場,侯爺看見她別說搭話了,就是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母憑子貴,子憑母尊。如今二少爺遠在樂山,諄哥又被立為了世子,她要是再不使把勁,只怕這府裡沒幾個人認得她是誰了!”
繡櫞卻另有擔心:“侯爺還有兩個半月的孝期,聽說二少爺年底會回來參加童子試。就怕到時候為了二少爺,又……”
喬蓮房聽著銀牙緊咬,眼睛閃過一絲寒意:“走,我們去給十一娘請安去!”
“嗯!”繡櫞聞言笑逐顏開。
秦姨娘的丫鬟翠兒則有猶豫地提醒秦姨娘:“您看,是不是要去夫人那邊了!”
奉姨娘這才張開眼睛,垂下合十的手,由翠兒扶著由圃團上站了起來。
“你去給我拿件衣裳。”她的目光還殘留著幾份虞拋地落在香龕裡供著的觀世音菩薩身上,“侯爺不喜歡我拜佛,我換件衣裳再去。”
屋裡點了上好的檀香,經久不散。
翠兒應聲而去。自從上次自己拿話壓了十一娘,侯爺勉強在自己房裡待了一夜後,就再也沒有……
秦姨娘站在神龕前,默默地沉思。
本以為過些日子侯爺的氣就會消了。可不曾想……
她腦海裡閃過昨天徐令宜讓人去買手爐時淡淡的表情,心就像被刀捅了一下的。
“就給娘、你、五弟妹買幾個就行了”。
一字一句的,像半空中的響雷,打得她滿眼冒金星。
侯爺一向出手大方,那竹手爐雖然難得,可也不是涉及夫人用得、小妾就用不得的尊卑之物。放在平時,別說是攔著文姨娘了,只怕早就吩咐管事買一堆回來了。可他這次卻只提了太夫人和五夫人——不提太夫人,有失孝道,不提五夫人,有失公允。分明就是掩耳盜鈴,想買個手爐給十一娘!
要不然,又怎麼會單單把二夫人忘了!
照這樣下去,只怕孝期一出。就……
她想一想就感覺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跌跌撞撞地坐在了臨窗的大炕上。
“姨娘”拿了衣裳進來的翠兒見她臉色蒼白地歪靠在炕旁的黑漆梅花隔斷上,神色緊張地上前扶了秦姨娘,“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我去叫個大夫來?”
“不用了,不用了。”秦姨娘不停地吸著氣,“濟寧大師說了,我這裡心躁氣短,讓我放鬆心情躺一躺就好了。”
翠兒也聽濟寧師太說過這樣的話。
“要不,我給您倒點聖水喝。”她詢問道,“您上次不舒服,喝了濟寧師太的聖水不就好了!”
秦姨娘無力地點了點頭。
翠兒忙走到與內室相連、供著觀世音菩薩的小套間裡小心翼翼開啟供在神龕前的紫檀木匣子,拿出黃表夾在雙手間朝著神龕拜了三拜,然後倒了碗清水,用神龕前的香燭點燃,把燒燼的滅攪拌在清水裡端給秦姨娘喝了。
秦姨娘喝完感覺好了不少,靜坐了片刻,起身換衣,去了十一娘那裡。
在門口,她和喬蓮房碰了個正著。
喬蓮房看也沒看她一眼,揚頭走了。
一旁有小丫鬟笑道:“秦姨娘今天來晚了,文姨娘和喬姨娘早到了。文姨娘如今還留在夫人屋裡呢!”
翠兒忙賞了那小丫鬟兩個銅錢:“給你買糖吃。”
小丫鬟笑嘻嘻地跑了。
翠兒就陪著秦姨娘往正房去。
十一娘和文姨娘在商量貞姐兒的嫁妝:“……第一抬是用如意還是用福祿壽三星翁都是小事,主要還是看怎樣體面。上次我去宮裡見皇后娘娘的時侯把貞姐兒的婚事說了,皇后娘娘聽著很是高興。說我們府裡有十幾年沒姑娘出閣了。皇后娘娘懷著龍嗣,我又有孝在身,這些日子不方便求見皇后娘娘。等我出了孝,我去宮裡探探皇后娘娘的口氣,如果能得皇后娘娘賞第一抬的嫁妝,那就再好不過了。”說著,抬頭看見秦姨娘進來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件事先放一放,把該置辦的東西辦齊了再說。”
文姨娘見十一娘朝自己身後點頭,知道是秦姨娘來了,她先是笑著應十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