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掏出帕子來,擦了擦嘴上的水漬,一段時間不見,他家這位嫂子寒磣人的本事可是見長了不少啊。
“這位公子是?”嫿貞拉著沁歡進來,然後在莫逸卓的臉上巡了一圈,又往桌上瞧了瞧,有裂縫的杯子,有些油漬,並且快要變質了的糕點,嫿貞都差點笑出聲來,這廚房的人還真是厲害,有裂縫的杯子就算了,他們是打哪裡尋出來這麼一盤子,要壞,卻又還沒有壞掉的糕點的。這才笑著問樓洛書。
“洛陽莫家的大公子,莫逸卓,沁歡‘從前’的未婚夫。”樓洛書不鹹不淡的道,不過那“從前”二字卻是咬詞格外的重,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般,生怕別人沒有聽到。由此可見,那莫逸卓想來是已經提過今天上門所為何事了,只是難為了樓洛書和樓河圖兩人了,明明已經嘔得快要吐血了,卻還不能不顧影響,在家裡就將那莫家大少胖揍一頓,好一解心頭的怒火。
“喲,原來是莫家的大公子啊,沁歡吶,你趕緊來瞧瞧,這可是你的‘前’未婚夫呢,你還就小時候見過人家吧。”只見嫿貞拉著沁歡,將她推到莫逸卓的面前,拿下巴朝那個方向點了點,那口氣,活像是在大街上叫喚同伴趕緊來瞧瞧稀罕的物件,又或是看到了精彩的雜耍什麼的,怎麼聽著,都那麼不是滋味啊。
“嫂子。”樓沁歡只是喏喏的喊了她一聲,然後別過臉去,不肯瞧那莫逸卓一眼,臉上也滿是說不出的厭惡之情。從得知莫家上門的目的之時,她就滿心的委屈,更是滿腔的憤怒,這莫家的厚顏還真是少見。好不容易才壓下所有的情緒,才跟著嫿貞一同出來,她便是也要瞧瞧,他們還能無恥到什麼地步。只是,當真到了這廳裡,瞧見那堆滿角落的聘禮,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心裡頭堵得慌。
嫿貞在心裡微微嘆息了一聲,果然還是太為難她了,到底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而已。便拉著她坐下,然後看向那莫逸卓,道:“不知道莫家大公子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這位想必就是嫂子,失敬失敬。”那莫逸卓見嫿貞喚樓洛書三郎,又見她腹部凸起,早就聽說了樓家的少夫人如今有孕,又當了樓家的主母,管上了事物,連忙起身,小心的見禮。
“三郎,怎麼你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兄弟,卻不曾跟我提起過?”嫿貞沒有理會他,徑自皺起秀眉,問坐在那邊老神在在的樓洛書。
“兄弟?可別這麼說,我可高攀不起人家,這位可是京城裡從四品大員的女婿,咱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又怎麼好跟人家攀親帶故。”樓洛書挑了挑眉峰,然後清清冷冷的道,語氣平緩,卻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在諷刺人家。
“那莫大公子還是別這麼稱呼我了,我可擔當不起你一聲嫂子,你還是喚我樓夫人的好。”嫿貞狀似瞭解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朝著莫逸卓一笑,十分誠懇的道。
莫逸卓臉上神色一僵,這樓家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他便又遭了一回奚落,這樓洛書夫婦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還真是配合得好啊。
“嫂子說笑了,我們兩家從前乃是世交,關係也算得上是一時無兩了,只是後來我們家去了洛陽,才漸漸疏遠了些,可是到底兩家還有婚約在,算得上是親家,樓兄又何必見外呢。”莫逸卓見話已經說出,只得好生解釋一番,也算是提醒樓家兄弟兩個,兩家祖上的交情和他們兩家定下的婚約,便是不給嫿貞再說些旁的的機會,將今日的目的說了出來。
“婚約?”嫿貞冷哼一聲,斂去了面上的神色,道:“莫大少當是記性不好嗎?莫家不是已經將這門婚事給取消了麼,就連庚帖都給退了回來了,咱們兩家哪裡還有婚約,莫非是你們莫家還有未出閣的娘子是跟我家小叔子有婚約的?”
“別,我可高攀不起。”樓河圖聞言,連忙道,一副嫌惡的樣子,好像生怕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沁歡妹子,你可還記得我,小時候咱們常常見面的,那會,你還才這麼一點點高,每次都是我將你舉起來去摘樹上的果子。那個時候,你黑黑的,瘦瘦的,沒想到如今卻是長的這麼漂亮了。”
那莫逸卓見識了嫿貞的難纏,又有樓河圖在一旁陰不陰陽不陽的搭腔,知道說不過他們,不願與他們多作糾纏,便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打從進門起,就一直不開口的樓沁歡身上。那一副深陷美好回憶的樣子,叫嫿貞看得歎為觀止,若不是眼下是這樣的情景,若不是知道他今日來的目的,若不是有之前發生的那一切,她當真會以為這是一份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感情,可是如今看來,卻是讓人倒足了胃口,只覺得心裡頭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