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4)

小說:紅旗袍 作者:溜溜

度。”

“是吧。這個可信度來源於大量生動翔實的細節。您看,除了這張照片,我給您講的都是些條條框框的故事梗概。如果要成書,我還得加進去不少細節。我寫的時候肯定不會用諸如‘戀母情結’這樣枯燥的詞彙。我會詳細描述一個小男孩兒對自己母親的性幻想……”

賈銘忽然站起身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好吧。如果您覺得這玩意兒寫成小說能賣出去,那您就寫吧,這跟我沒什麼關係。故事呢,您也講完了。我想我也該走了,明早我還要開庭呢。”

“不不不,您別這麼著急嘛,賈先生,幾道大菜還沒上。再說,我還想再聽聽您的獨到見解呢。”

“我覺得您純粹就是在編造一個譁眾取寵的故事,”賈銘依然站在那裡,“我估計在讀者看來,這完全是一個警察為了騙稿費而編的故事,一個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故事。但凡有一點證據,也不至於寫成小說。”

“如果讀者們知道這書是一個警察寫出來的,他們沒準會更關注呢。”

“難道‘警察’就是金字招牌?‘警察’就一定代表可信?”賈銘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您的故事漏洞百出。沒人會把您這部小說當回事兒的。”

這時兩人的對話再次被打斷,因為白雲又來到了包間。這一次,她戴著藍色頭巾,穿一身短衣短褲,扎著白色圍裙,赤腳,活像一個鄉下姑娘。她抱著一個玻璃罈子,罈子裡有一條蛇,正吐著血紅的信子。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超回憶起在“王朝KTV”第一次見到白雲時的情景,當時她也端上來一盤以蛇為食材做成的菜。莫非這一次她要當著他倆的面做這道菜?

說時遲那時快,白雲將蛇從玻璃罈子裡抓出來,將蛇頭摔到地上,然後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切開了蛇的肚皮。新鮮的蛇膽被她掏出,放進一個盛滿烈酒的杯子。看這架勢,她一定接受過專業訓練。

她的手腳和頭巾上沾上了一些蛇血,那些帶著腥味的血滴,在她如凝脂一般的肌膚映襯下,彷彿片片落英。

“這是專供貴賓的。”白雲一邊說,一邊為賈銘倒了一杯浸了新鮮蛇膽的酒。那酒的顏色猶如晶瑩的翡翠,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詭異的光澤。

賈銘面不改色,端起來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他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拍到桌上。

“感謝你的服務。這是給你的。”他說道,“找到這麼高水平的服務員,恐怕陳隊長費了不少心思吧。”

“謝謝您。”說完,白雲轉向陳超,問道,“這蛇您想怎麼吃?”

“你們看著辦就好。”陳超答道。

“那就照陸大廚的老規矩吧,一半油煎,一半清蒸?”

“可以。”

白雲轉身離開了包間,地毯上留下一串血紅色的腳印。

“這兒還真不大適合聊天呢,”陳超對賈銘說道,“不過還請您說說我故事裡的漏洞吧。”

“有一處漏洞,”賈銘說道,“按照您的說法,J先生多年來一直掌控著田陌的命運,而後者卻忽然得到了一個擺脫他的機會。可問題就在這兒,他是個神通廣大的律師,完全可以不殺人而用其他辦法解決問題。”

“也許他試過其他辦法,但由於種種原因未能奏效。但您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賈先生。”

很顯然,賈銘想要從基礎上推翻陳超的整套推理,這正是陳超願意看到的。他希望藉此看看賈銘的反應。

“還有一處,如果他真的那麼迷戀自己的母親,又為什麼要脫光那些受害者的衣服,還為她們穿上旗袍打扮成母親的模樣?這種對母親的迷戀,本應該是他極力要掩蓋的,不是嗎?”賈銘的語氣開始有些咄咄逼人。

“簡單說來,J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他的確愛著自己的母親,但他無法容忍母親與別的男人發生性關係。在他看來,那是一種無法饒恕的背叛。但我們可以從精神層面更詳細地進行解讀,”陳超說道,“我之前提到過戀母情結吧。所謂戀母情結,本身就包含兩個方面:性慾和隱秘的罪惡感。作為一位生活在六十年代中國的孩子,這其中性慾的部分只能深深地藏在心裡。

“對J來說,身穿旗袍的母親是性感的,但如此美麗的母親卻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親眼看到母親與老田那齷齪的一幕,是J最恐怖的回憶。他無法忍受,更無法釋懷。因為在J的潛意識裡,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母親唯一的愛人。於是,這亦愛亦恨的情緒在他的腦海裡交織成了一個矛盾體。所以他會那樣對待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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