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掌櫃派人把停在門前的馬車往兩邊挪動,在門口擺了幾張桌子,喝茶、曬太陽、談天三不耽誤!
也不知怎麼回事,不知不覺這裡來的客人越來越多,酒樓和商鋪掌櫃臉上笑開了花,賈瑚鳳惜兩人臉上閃過幾許尷尬之色。
“你家孫子不錯,比我那孫子強上不少。”
“過獎過獎,小孩子家家當不得誇。”
“廣老頭,你一個人出來的?你孫子呢?”
廣平,二品御史大夫致仕,平日裡也就與三五幾個老友提著鳥籠子閒情意趣,猛不間闖進‘炫孫子’群中,被友人問及孫子,什麼也不知的他只得胡謅過去。
賈璉與鳳恪幾人偷偷摸摸議論,哪些人是誰的祖父……
“廣老太爺應該是廣陵的祖父吧?”賈璉不是很確定,就跟姓賈的不一定是榮寧兩府的賈家子弟一樣。
鳳恪捂住小嘴偷笑:“對,廣陵的嫡兄我認識,一個小學究,與廣老太爺和廣大老爺如出一轍,廣家是御史家族,廣陵是被推出來。不過廣陵人還不錯,要不是我不喜歡與廣家接觸,我應該早就認識他的。”
鳳惜瞪了弟弟一眼,不過弟弟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已說完,顯然他沒法阻止。
“廣陵有什麼特別的麼?”賈瑚很是好奇,弟弟提過的人都有特殊的地方,比如名次在他之前,或者像胡楓顧踅一樣相愛相殺,他們看個樂子。
賈璉咧嘴一樂:“他曬不黑!”
鳳恪也是咯咯笑:“原本大家白的時候不是稀奇,偏偏我們都黑時,他還是白的,這就雞立鶴群啦!”
賈瑚和鳳惜滿頭黑線,鳳恪這話……
“嘿嘿,他被我們大家擠兌得往自己臉上抹泥巴,可惜好像越來越白,把他氣壞了。”賈璉和鳳恪一唱一和。
“不過他好像是遺傳自他姨娘,他姨娘的膚色也很白。”鳳恪這話掠過,沒再提廣陵姨娘的事情,“廣陵最初是被塞到鳳懷他們隊裡的,不過他很努力,現在鳳懷他們也接受他了。”
鳳懷是鳳恪二叔鳳巖的嫡次子,鳳巖是鳳嶽庶出弟弟。宗室十五人,組成三隊,鳳懷一隊還差兩人,於是廣陵和另外一人被塞到鳳懷這隊。
一群小壞蛋……
珊姐兒和玥姐兒一直乖乖坐在一旁,安靜、好奇地聽大家說話,大部分話她們聽不懂,不過美白這種事情對於女子來說不分年齡。
“大哥哥,我想曬不黑。”珊姐兒拉著賈瑚的衣袖小聲地說道,雙眼熱切地望著賈瑚。
賈瑚被噎住了,珊姐兒旁邊玥姐兒看著大哥張瑞謙連連點頭:“我也想曬不黑,白白的多漂亮。”
張瑞謙憋了半天,點著妹妹臉頰的酒窩:“愛臭美的丫頭!”
夕陽西下,這場熱鬧的攀比聚會結束,各老太爺、各長輩帶著自家孩子回家。
廣老太爺回家,迫不及待地讓管家把庶孫廣陵喚了來。
作為庶出子弟,廣陵和其姨娘在廣家是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生怕被大夫人惦記。這次朝廷徵收官家子弟做新興的軍校實驗生,作為文臣之家,廣家並不怎麼重視,是以大夫人和一眾有靠山的姨娘都一推二推,唯有廣陵的姨娘柳姨娘在觀望之後主動向廣大老爺請纓,於是就在廣家上下和樂之下,這個名額似乎不得不落在廣陵頭上。
廣老太爺左右上下看了看自己孫子,瞪大眼好似不敢置信地道:“你怎麼不是黑的?”那幫子人可是使勁炫耀他們那變黑的孫子,現在黑就是一種光榮的顏色!
廣陵現在對黑特別敏感,一聽祖父這話頓時神色上帶了幾分委屈,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回祖父話,孫兒曬不黑。”曬不黑怪他咯?幸好回來後,姨娘開解了他,說同窗是沒惡意的嘲笑,興許大家是羨慕他曬不黑,不用在意這個,好好與大家相處,多交幾個好朋友。以前在家時,被家裡限制,他這樣的庶子人脈有限,進了這所學校之後,廣家就限制不了他了。
廣老太爺一下子就尷尬了,忙笑著胡謅過去,詢問孫子的學校生活,實在是下午大家都在討論孫子學校的事情,他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太丟人了。
至於會不會引起廣家內部一陣波浪滔天,這就不需細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