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車緩緩前行,賈赦和張老太爺說著話,賈瑚很懂規矩,大人不問,他便不會插嘴,賈政則是張老太爺覺得不能忽視後生,時不時地詢問一下,現在看書到何處,下一屆科舉是否要參加。
兄弟倆都沒有提起母親做的那變相的考試,只是張老太爺對此也有所知情,但是不甚瞭解,女婿就在眼前,如何不問上一問。
張老太爺笑眯眯地看著眼神躲閃的女婿,心中又是幾分無奈,不就是考大鳳律例嗎?有什麼為難的?而且親家母無端端地為何要考兩個兒子大鳳律例?打算以後進大理寺或者刑部做事?
賈赦憋紅了臉,支吾著道:“下個月還考,我總不會再考這麼點分數。”回來之後雖然忙,但是每天晚上他也是花了一兩個時辰好好地看大鳳律例,他就不信下個月還考二十分。
分數太少太丟臉,兄弟倆一時沒法宣之出口。
說話間就到了及第街,這條街道的名字原本不是這個,自從學子齊聚岳陽樓,又出了許多進士,久而久之這條街就被稱為及第街。
岳陽樓就在及第街中央地段,這會門口人來人往,馬車走了又來。
賈赦看了一眼岳陽樓門口,頓時有些疑惑道:“岳陽樓是有許多學子,但是今日似乎格外熱鬧,這是為何?”
在賈赦這一行馬車前面街道駛過來一輛馬車,車簾掀開,一個面相慈和的老者走了出來。
“張老太爺,大哥,那是國子監的老師齊忠先生,在國子監乃五經博士。”賈政心裡嘀咕,國子監的好些高年級學子也在準備春闈,齊忠老師怎麼會出現在岳陽樓?看中了某個學子?
這也不是沒有特例,國子監就有這樣的例子,有先生看中外地來的學子的才華,各種幫襯,碰上知恩圖報之人這就是一段佳話,若是碰上白眼狼,那先生可謂是犧牲良多,最後什麼都沒有收穫,最糟糕的是還白白犧牲了女兒的幸福。
張老太爺眯了眯眼,沒說什麼,看向賈赦,“走吧,我們進去瞧瞧。”
賈赦也沒多想,立即忙前忙後伺候岳父,在小二的指引下,在二樓找到了一張空桌子,視野還算好,一樓大部分都能看見。
掌櫃和小二沒法多加桌子,但是凳子管夠,所以小廝侍衛也有位置可坐。
賈赦單子上所羅列的學子全都在一樓,且都分別在臨近兩桌的位置,十來個人要了三壺清茶,大家興致很高,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高興。
“岳父,這些學子就在那裡。”賈赦指了指位置,他只認識幾個人,不過跟來的小廝是全都認識的,他分別對著學子們的衣著介紹了起來,只是少了一個人,那個叫餘秋的年輕學子。
那群人都是秀才,年前秋試時落榜,但是他們還年輕,依舊對科舉充滿了期待,整個人朝氣蓬勃。
賈政細細地打量那些人,不禁拿那些人與金陵周舉人和趙秀才相比,周舉人和趙秀才都是寒門出身,下面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家中並不算鉅富,少量算是少有餘才,多數家中都非常貧寒。
張老太爺滿目皆是讚揚:“這些人看起來倒是不錯。”至於具體如何,不能妄自就下斷語,還需接觸一下。
賈赦心思轉得很多,秀才給自己兒子啟蒙完全夠了,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賈政,在金陵時,還誇下海口,求岳父收弟弟為徒,可是弟弟天資有限,岳父若是不情不願地收了他,大家心裡都不好受,所以賈赦一時間心裡也有些為難,他現在是真心想讓賈政考中科舉,這樣母親就不會過多偏心二房了。
張老太爺讓小廝在二樓或者一樓找了找,終於在一樓某個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剛才先他們一步進來的齊忠。
又在這時,他的侍衛放低了聲音,“老太爺,有好幾位年輕的公子進來了,其中有......”
賈赦兄弟們也沒有錯過侍衛講述的話,二人想起了母親分析朝堂那些話,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就算那些是肅郡王、太子、襄郡王、恭郡王一派官員家的子弟,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張老太爺皺了皺眉,承安候府和慶國公家的世子.......太子也心急了嗎?
賈赦挖耳撓腮,最後想了想,還是等回府說與母親聽,讓母親給他們分析一下,就不勞煩岳父了。
突然發現,母親很厲害,賈赦心裡自豪感彪升!
“女婿,今日只怕來得不是時候。”張老太爺心道,其實來得太是時候了,他就想知道這幾位皇子如何籠絡天下學子。雖說事情發生之後,他也會知道,但是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