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大伯你該好好養病,別多思多想,否則這病如何養得好?”紅葉說的情真意切,她是真心希望賈代化多撐個幾年,至少等太子造反之後,再一腳歸西的話,想必那時候賈珍在祖父父親的壓制下,也應該可以撐起門面了。
紅學家們不都是分析,賈敬是沾染了某些了不得的事情,這才離家修道去了麼?按照賈代化現在的身體狀況,明年寧國府也要辦喪事了,一旦賈代化去世,賈敬老實,只怕會鑽入別人的圈套,以至於以後為了寧府的安全,他不得不離家修道。她才不相信賈敬是真心要修道的,否則賈惜春哪裡來的?
賈代化是躺在躺椅上的,他那雙視線有些模糊的雙眼,飛快地看了對面一眼又移開了。
“多謝弟妹關心,堂兄承你好意。”賈代化說話有些困難,他想喝點水,伸手指著桌子上的杯子,坐在旁邊的賈珍立即站起來,端起水杯,一見水杯裡沒有水,打算進屋裡拿水壺。
紅葉見狀,伸手就把自己面前的水壺遞了過去,“我這有,這是我給瑚兒珠兒準備的,純天然水,溫熱的。”
純天然是什麼東西,賈珍沒懂,不過既然是賈瑚都在喝的,肯定沒問題。徐氏吩咐的丫鬟端著一個托盤來了,托盤上全都是小號的陶瓷杯子。
現在玻璃製品很貴,哪怕一個小號的玻璃杯,也不可能拿來待客,所以現在大家都是用的陶瓷製品。
賈代化抿了一口孫子喂的水,溫溫熱熱的,有股甘甜的味道,他覺得好喝,便把整杯水都喝完。他現在五感都在退化,吃食上已經吃不出什麼味道,也就重口味一點的還能品嚐出來,不過太醫早就已經囑咐,病人就該吃清淡的,所以他也就偶爾吃個糖,才能感覺到甜味。這水放了糖麼?那就不能讓兒媳婦和孫子知道。
“今天這樣的天氣以後只怕很難得,他大伯遇到這樣的好天氣,就別呆在屋子裡,多在室外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探望病人,都是說些老生常談的話題,放寬心,該吃吃該喝喝,當然要聽太醫的醫囑。
“我家老太爺這一去,我才發現我們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以後榮府的事情,我也都交給赦兒和政兒,可惜他們兩兄弟不成才,不過不成才沒關係,只要遵紀守法、老老實實做事,不給家裡招惹一些麻煩,我也就阿彌陀佛了。”
徐氏等人當著背景板,賈代化看了看賈珍,眼裡是滿滿的失望,兒子好歹還考了個進士,孫子文不成武不就,他還真是不知道孫子以後該拿什麼來立足。
賈珍挺直背,心裡直打鼓,他沒有讀書的天分,他也很冤枉好不好。
賈瑚和賈珠就盯著賈珍,賈瑚知道這是堂兄,賈珠是剛才才認識的,好歹人家也抱了他一路,在兩個堂弟的目光下,賈珍真是覺得燒得慌。
這個年紀的賈珍,還有少年的自尊心,家裡幾重大山壓著,他哪怕再想叛逆或者胡作非為,也不行。
“太太,您吩咐的薑糖水已經好了。”一個容長臉的嬤嬤端著一個托盤進了叢綠堂,徐氏點頭吩咐:“放在桌上即可。”
兩小碗冒著熱氣的薑糖水,紅葉也不客氣,用勺子攪合了幾下,便放在賈瑚面前,“瑚兒喝吧。”
賈珠伸手就要那另一碗薑糖水裡的勺子,紅葉拍下他的手,又向徐氏道:“還真是多謝侄媳婦費心。”
賈瑚起身朝徐氏行了一禮,“謝謝伯母。”
徐氏頓時失笑,這個侄子雖然身子不好,但是禮儀規矩這些被張氏教導得很好,不愧是百年張家出來的大家千金。
賈代化盯著賈瑚,聰明漂亮的孩子,心底也是深深地嘆了口氣。榮寧兩府,榮辱與共,賈瑚這孩子一看就知道天分好,奈何身體不好,若是身體好了,以後榮府的下一代就能從科舉出發,有著榮府在,甭管如何,寧府也能沾點光,最不濟等珍兒的孩子出生之後,再好生地教導,寧府總不會敗落下去。
“瑚兒很好,珠兒也很好,弟妹可得好生培養他們,萬不可太過於寵溺。”賈代化說道,他又看向賈珍,“以前我忙著差事,沒有管束珍兒的學業,也沒有管束過我那媳婦對珍兒的寵溺,現在珍兒什麼都不會,瑚兒和珠兒可不能像珍兒這樣子。”
賈代化說的聲音比較小,但是賈珍和徐氏臉色都燒得慌。賈珍是羞愧,徐氏也是羞愧,她也是寵溺賈珍的一員,只是賈代化作為公公,不好挑兒媳婦的不是。
紅葉點頭:“我知道,大伯的教誨我會銘記於心,不過我想先調養好瑚兒的身體,珠兒等三歲開始啟蒙。”
賈代化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