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天朝人雖然驍勇,卻如何抵擋得過兇狠的怪獸。
不待虞佳落水,蛟龍又將鱗尾一卷,橫掃過來。眼看勢無可避,全船人都沉默了,他們的勇士即將隕身。
所有弩手神為之奪,忘記了手中握著武器,能助虞佳臂力。千鈞一髮間,一隻箭矢橫空飛出,不偏不倚,射中了蛟龍的右眼。
劇痛難忍,蛟龍怒吼連連,但鱗尾最終緩了半拍。虞佳從容擊出一掌,借力躍起,像一隻出水海豚般輕靈,落向蛟龍頸部。
長劍揮過,蛟龍頭顱驚起,鮮血井噴般從頸腔裡湧出。前爪無力地滑脫欄杆,它巨大身軀轟然落入水中。
虞佳橫空探身,抓住蛟龍頭顱,落到甲板上。漫天血雨灑落,在他身前隔起一道幃簾。滿船人從空隙間瞥見,那個天朝人血汙的臉上,有一種激揚飛越的神情,似乎許久的抑鬱憤懣,在這般傾其所有、盡其所能的搏殺中,終於得到發洩昇華。
血雨乍放即斂,滿船人崇敬地望著搏殺蛟龍的勇士。老島主說得沒錯,再沒有人比他適合擔任破浪號艦長。
走到眾人面前時,虞佳已神情淡定:“把蛟龍頭顱掛到主桅上,讓那些雜種看清楚些!”接過蛟頭的弩手受寵若驚,一溜眼跑到艙頂,掛起頭顱後縱聲喊道:“雜種們,看清楚些!”
弩手們轟然大喊,聲音在海面上遠遠傳開。 '手機電子書網 Http://。。'
等眾人安靜下來,虞佳朝角落走去,躬身道:“多謝祭師襄助,否則虞佳定要葬身蛟腹。”祭師始終安靜地站在那裡,隨手將弩交給旁邊的人,淡然道:“這也是我的職責。”對視片刻,他轉身向底艙走去。
真是一個固執的人呀,虞佳眯著眼,搖頭苦笑。
蛟群似乎也為虞佳長虹貫日一擊震懾住,再不敢輕易發動攻擊,只是遠遠地躡著。桅杆上高懸的蛟頭在風中搖盪,梟首祭旗的規矩也適用於這群怪獸。弩手們興高采烈地談論著,隻身搏蛟僅在上古傳說中才有,今天他們卻親見了。
虞佳卻不這麼樂觀,水手們已全力踩槳輪半個時辰,終有力竭的時候,等蛟群一擁而上,破浪號終難逃船毀人亡的結局。
一個水手跑上來:“艦長,老島主和祭師請你到中艙去。”他已聽說過這天朝人的事蹟,神色間滿是崇敬。虞佳一頷首,穿過甬道,隨在他身後到了中艙。
老島主與祭師一起立在角落廢墟前。黑風號被重新組裝,長肱臂直頂到橫椽,絞輪上纏滿了粗繩,風雨洗禮後它依然威武。
“情況很糟,它的底座壞了,需要重新換上一爿,至少得費半天工夫。”老島主皺起眉頭。虞佳撫上了肱臂,沉吟不語。就算投石機修好,單隻一具的力量,仍不能給蛟群致命一擊。
祭師有些氣急敗壞:“水手們最多隻能堅持半個時辰,船速一慢,蛟群又該逼上來了。”他對虞佳不順風航行,始終是不認同的。老島主掃他一眼:“如果駛入深海只會更糟糕。艦長決定時我也在場,是我同意過的。”
祭師避開他目光,道:“那現在該怎麼辦?”老島主輕嘆道:“你動嗔唸了。祭師在任何時候都該心平氣和,你代表著曦神,要讓水手士兵們感覺到靈魂有皈依寄託。”
祭師一怔,低頭道:“多謝老島主訓誨。”
老島主轉過頭,向虞佳道:“你是艦長,有什麼辦法可以擺脫蛟群?”虞佳遲疑了片刻,答道:“投石機的作用就是將鐵彈扔到蛟群中去。換而言之,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就算成功了。”
老島主眼中一亮:“你有什麼具體的計較?”虞佳道:“能將鐵彈送出去的還有其他器具,並不一定非得投石機。”
祭師困惑地問道:“可是震天弩也只能發射五磅的鋼釺,船上能用的就數這最厲害了。”老島主卻踱起步子,似乎想到了什麼。
虞佳嚥了口唾沫,艱難地道:“譬如用舢板……”祭師搖頭道:“現在可是逆風,舢板會被吹回來的。”虞佳緘聲不答,只是拿眼望著不停踱步的老人。
“將舢板劃到蛟群中再引爆麼?這也不失為個辦法。”老島主停下來,喃喃地道。
祭師臉色慘白,大聲道:“讓誰划過去?我堅決反對,西巰人的性命是曦神賜予的,沒人可以這般踐踏。”虞佳冷聲道:“可是等蛟群追上,全船人都得完蛋。死的人會更多!”
祭師冷笑道:“死的是西巰人,你當然說得這般輕巧。”虞佳深吸一口氣:“只要能挽救破浪號,戰士們都會蹈死不顧的。這是他們的榮耀。”
“那麼尊貴的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