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厚了,許都上空頓時昏暗下來,日照的身影很快就沒入發黑的沙塵之中,“趙勇,將軍在哪裡?快,讓他去攔住日照。”
“將軍怕南朝偷襲西門,此刻正在西門安排佈陣。”趙勇的額頭滲出汗水,顯然也是急在心頭,胡亂地說道:“軍師就在城樓之下,一定可以攔得住日照。”
我灰心地坐在地上,自責地說道:“除了將軍,誰也攔不住鐵了心的日照。趙將軍,火速派人去通報將軍才是。南朝的人恐怕就是等著日照的出現,第二次攻擊,應該就是梅蘭的出現。”
趙勇聽我這麼一說,對著城樓上計程車兵大聲吩咐著,可因為指示不明,那些士兵不知何人去送信才好,又不能莫名的離開自己守護的崗位,趙勇情急之下對著眾人一通亂罵。我皺著眉上前攔住趙勇此刻的魯莽:“趙將軍,指明兩個人送信去即可,過多的言詞只會耽誤了時機。”
趙勇瞪眼看了看我,鐵錘指向兩個士兵,道明由他們前去送信。臨下城樓之際,我仔細叮囑道:“不要慌神,向城樓下的軍師說明狀況後,快馬通知元帥即可,南朝主攻的應該還是南門,但是我們準備最充分的也是南門。元帥回來主持大局後,我們一定可以反守為攻。”
兩個士兵原先尷尬的臉孔此刻有些好轉,對著趙勇一拜後飛身下了城樓。
一切都還未知,我和趙勇兩個人緊盯著遠處交戈的兩軍,就如日照所說,彷彿雙方都未盡全力,可是任何一方都不能退開戰場,失了先機。
“夫人,果然還是來了嗎?”嚴丹自石階上慢慢走來,神色依舊泰然,“剛才那兩人的言語可是夫人的交代?”嚴丹反而笑了幾聲。
“軍師見笑了。月華一介女流,今日在這城樓之上班門弄斧了。”我也陪著嚴丹一同笑談風雲,“可是,月華依舊沒有辦法把日照困在都督府中。”
“日照的性子我們大家都知道。”嚴丹與我們並肩站在一起,“別說是夫人了,此刻,哪怕是將軍在,也不一定攔得住。”抬手指了指城樓之下。
我眯眼瞧著,一騎黑馬從南城門而出,那飛揚的紅綢刺入我的眼中:“軍師就這樣讓日照出城了?”身後一眾士兵整齊劃一地隨在年輕將領的身後,一同往遠處的戰場馳去。
“攔不住,但也不能在將士面前爭吵。”嚴丹無奈地笑說道:“南朝的大軍還在後面,就讓日照去會一會。哀兵必勝,我們就賭一次。”
“老嚴,你這樣放日照出城。將軍回來後,怎麼交待?”趙勇的大嗓門再次吼了起來。
嚴丹剛想解釋,卻被遠處山腰的鼓聲打斷。南朝駐紮的營地中,也有一隊人馬快速馳來,帶頭的是我最不願待見的梅蘭。
“趙勇,你別急。我放了日照出城,也給了他交待。”嚴丹抬手製止了趙勇的吼聲,“日照這一對人馬是誘餌,誘的就是南朝的第二次攻心。日照會把南朝的軍隊引到南門前,我們肆機而出,打個小勝仗,重整聲威。在敵人聲勢最猛的時候,來一個迎頭痛擊,此消彼長。”我點頭,雖然冒險卻也是抑制敵方的好辦法。
果然,遠處的戰場漸漸往南城門邊移近,兩軍交戰的嘶吼聲也越來越清晰。孫朝良長劍一指,南朝計程車兵如潮湧般攻向我方,日照不如往日般逞強,且戰且退,一切都如軍師所料。
“武朝的將士,你們一聲信仰的梁家,不過是欺世盜名的通敵叛徒。”孫朝良扯開嗓子運氣吼道,整個城樓上都聽得清清楚楚。“梁家的媳婦,是南朝的公主,梁家,把你們的性命都當作了兒戲。快快開啟城門,迎我們入城,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
我氣急,推開嚴丹和趙勇,直衝到城樓的邊緣,對著城下的將士大吼:“南朝的先鋒,也不過是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孫朝良,你當日與我說的是什麼?如今卻作了些什麼?”城樓上狂風大作,吹散了我的一頭髮絲,卻吹不散我痛心的質問。
孫朝良抬頭望向城樓,驚訝之色稍縱即逝,從一旁將是手中接過弓箭,“梁夫人,原以為你是真心幫我們夫妻二人,可是,卻料不到不過是殺人滅口的高招。只可惜,我孫朝良命大福大,我留著這一條命,就是為了向梁家討回殺妻殺子的血海深仇。”手中的箭拉至滿弓,一聲弦響,哀鳴破空,我卻呆呆地無法讓開著莫名的復仇之箭。
“璫……”身前一杆橫槍微晃,打落了這支想取我性命的悲泣之箭,“月華,你又冒險了。”日旭責怪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有力的臂膀把我拉離城樓邊上。可梅蘭的一聲“梁日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讓我和日旭兩人都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