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聽了很不開心,陰沉著臉回到王府。
馬秀英尚在沉思,不知朱元璋已經回府,待他走進房中,才赫然驚起,連忙施禮。
朱元璋愈發不高興,冷冷問道:“你在想什麼,連我回來了都不知道。”
馬秀英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悅,知道不能馬上說不中聽的話更加觸怒他,便婉轉地說道:“剛才去花園走了一圈,看到院中百花凋零,落葉滿地,不禁想到冬天就要來臨,不知那些窮苦百姓如何度過這個冬天。”
朱元璋也是窮人家長大的,知道每年冬天都會凍死不少窮苦百姓,不由心生憐憫,嘆道:“百姓的生活確實很苦,想我爹孃當年……”
馬秀英打斷他的話,“是我不好,不該讓王爺想起過往,如今王爺就要做皇帝了,公公婆婆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而且我相信,以後在王爺的帶領下,老百姓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
朱元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馬秀英繼續恭維道:“一晃十多年過去,真是白駒過隙啊。我嫁給你的時候做夢也想不到你會有今天,這一定是我幾世才修來的福氣。”
朱元璋的笑容愈發燦爛。
瞧著火候差不多了,馬秀英話鋒一轉,“聽說朝臣再三懇請你登基,你為何還不肯登基,這天下之主非你莫屬,你就不要推辭了。還望你早日登基,早日頒佈政令改善百姓生活。”
提起此事,朱元璋臉色一沉,“可是劉基在你面前說什麼了,如今你已是後宮嬪妃,豈可再和外臣來往密切?”
馬秀英眉頭微躇,定是有人在朱元璋面前挑撥她和劉基的關係,難怪朱元璋回府滿臉不高興。她索性落落大方地承認道:“今日劉先生確實來見過我,既然王爺認為這樣做不妥,以後我就不再私下會見外臣。這一次是我錯了,請你原諒。”
朱元璋緩和了語氣,“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不可再像以前隨意行事,免得被人詬病。”
“是,秀英受教了。”馬秀英垂下眸子,神情略顯黯然。成親以來,兩人相敬如賓,朱元璋很少指責她,如今隨著地位權勢的變化,他對她的態度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指責約束她的言行似乎都成了家常便飯,這讓她愈發感覺到壓抑。
不過馬秀英是個百屈不撓的女人,既然旁敲側擊不起作用,她乾脆單刀直入,“雖然我私下見劉先生不妥,但劉先生的話我卻覺得有道理,請王爺聽我說完再做決斷。”
“說!孤倒要聽聽劉基都說些什麼!”朱元璋心中愈發不快,劉基果然說服不了自己就來求助馬秀英,這算什麼,難道自己還不如馬秀英有主見?
既然朱元璋都生氣用上“孤”了,馬秀英也賭氣自稱“妾身”,“王爺毋惱,妾身一介婦人本不應該摻和政事,但妾身和王爺一樣都希望天下百姓安寧。天下一日無主,百姓就會一日惶惶不安,唯有王爺早日登基,百姓心裡才能踏實。再則王爺重新選都,必然興師動眾,若是這些人力、財力能用在百姓身上,相信不少百姓都能安然度過這個冬天。何況元人一直集軍塞外,妄圖奪回元廷政權,王爺若不早日稱帝,他們就還會有念想。另有其他自立為王的起義軍首領,若是他們搶在王爺的前面稱帝,這天下又將崩離,戰火四起,苦的還是百姓。種種厲害由不得王爺早做決斷,請王爺三思緩稱帝的後果。”
本來漫不經心的朱元璋,此刻已經大汗淋漓,頓首道:“我竟忽略瞭如此多的厲害,多虧劉先生和你的提醒。”說完當即著人傳令,委任劉基御史中丞兼太史令,負責起草宣書,擇定吉日,儘快在應天府登基。
馬秀英心中還有怨氣,冷淡地說道:“妾身有些累了,怕是不能服侍好王爺,王爺請自便。”
朱元璋涎皮賴臉地抱住她,“什麼妾身王爺亂七八糟的,我跟你還用這麼生分。我要是沒有你這個賢內助,哪有今天的成就。”
馬秀英白了他一眼,氣鼓鼓地移開視線,“王爺的賢內助多了去,妾身算得了什麼。”
朱元璋將她的腦袋扳過來,對視調笑道:“咦?小鸚鵡居然吃醋了?莫非是嫌我冷落了你?我這就補償你……”
“妾身也是女人,就不能吃點醋?”反正今天受了不少委屈,趁朱元璋賠罪討好之際,馬秀英索性丟下端莊的模樣,撒嬌使性子,想盡辦法避開他的親近,算是出出多年壓抑的醋意。
朱元璋將她縛住,不讓她掙扎,深情地說道:“你放心,鸚鵡八哥才是一對,其他女人在我心中不及你萬一。”
輕易不說甜言蜜語的朱元璋說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