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已是秋季,這一仗朱元璋大獲全勝,收繳了陳友諒的無數精良戰艦。到了的這一天,大小船隻都升起白帆,風把帆吹得鼓鼓漲漲,就像在陽光下飛舞的巨大蝶翼,煞是壯觀。
波光粼粼的鄱陽湖恢復了昔日的清澈,所有的悲傷都被掩藏在一望無際的湖水下。船上的將士們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輕鬆滿足的笑容,懷裡揣著厚厚的賞賜,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和出征時的忐忑不安相反,他們不再沉默寡言,紛紛暢所欲言描繪著回去以後的生活。
江風推著戰艦徐徐前進,浪花輕輕拍打船身,白鷺在上空飛翔鳴叫,似乎也在為他們高歌雀躍。
沒有敵人的阻擋,艦隊沒用幾天就駛入應天府境內,當那座巍峨而又古老的城牆出現在天際盡頭,歸家心切的將士們都歡呼起來。
一直不準馬秀英出船艙的朱元璋也破例把她帶到甲板上。
水波漫漫,微風拂面,遠處的城牆越來越近,一磚一瓦都是那樣的熟悉。
歡呼聲漸漸安靜又漸漸變成哭泣聲,將士們熱淚盈眶,如同流浪的孩子終於找到家的方向,在那城牆後面有他們的家和親人,還有無限放大的希望……
今天的應天府是座喜慶的城市,到處張燈結綵,舉城歡騰。無數百姓佇立江邊迎接凱旋的大軍,見到艦隊出現,頓時敲鑼打鼓,激動叫喊。用句宋丹丹的話來形容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應天府的官員也在江邊接駕,馬秀英注意到他們人人皆被汗水浸溼了衣衫,估計已經在太陽下站了幾個時辰吧。
接駕的盛典很繁瑣,要焚香祭天,要表彰功德,還要祭祀死去的將士,期間笙簫細樂不絕於耳,牛年牲口成群扔進長江。
馬秀英被吵得腦仁痛,如果這些牛羊留給百姓們,能夠養活多少家庭啊。
盛典過後,李善長等人還在酒樓為高階將領設宴接風,朱元璋沒有湊熱鬧,趕著把馬秀英和氏送回府。
“國公你回來了。”一群望眼欲穿的女人早就湧到門口,無一不是描眉插簪,衣著光鮮。
郭惠走在最前面,語帶驚慌,“姐姐不見了。”
說到一半見到朱元璋和遜影小心翼翼地攙扶馬秀英下馬車,後面還跟了個美**人,她不由瞪大眼睛,瞠目結舌,“夫人,你,她……”
馬秀英不是私自出府了嗎,怎麼憑空從馬車裡冒出來?這個美**人又是誰?郭惠腦袋亂哄哄,眼中的幸災樂禍變成驚愕,想要潑馬秀英髒水的話也被堵在口中。
其他女人的臉色也由喜變驚,不明白馬秀英唱的是哪一軸戲。之前她說要待在佛堂,後來郭惠說她不在佛堂,這會她又和朱元璋同時出現,連著幾變讓眾人都迷惑了。
“進府再說,夫人受了傷,你們不要喧譁。這是氏,以後就跟我們一起生活了。”朱元璋視而不見眾女殷切的目光,只顧扶著馬秀英進府。
“爹爹!啊,娘也在!”朱標領著弟弟們跑出來,原本有些垂頭喪氣,一見到馬秀英立刻興高采烈,雙眼孺慕地望著她,“娘,您去哪了?三娘說您不要我們了,我和弟弟很傷心……”
馬秀英和朱元璋同時看向郭惠,郭惠急忙擺手,“大公子聽錯了,我沒這樣說……”
大庭廣眾之下,馬秀英也不好細細追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繼續對孩子們露出微笑,“我跟你們爹爹打仗去了。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麼會不要你們呢。”
見到朱搖搖晃晃地撲過來,朱元璋鬆開手,擋在馬秀英前面:“兒小心,別撞著你娘,你娘有傷在身。”
朱標和朱慌忙拉著朱,惶恐地問道:“娘怎麼了?”
聽到孩子們的聲音,馬秀英的心都酥了,愛憐地伸出手,“我沒事,是你們爹爹大驚小怪。我好想你們,快來讓我抱抱。”
“夫人……”朱元璋不滿地哼了一聲,依然阻止孩子們靠近。
懂事的朱標連忙說道:“娘,快進屋歇著。”
李兒把朱棣交給奶孃,上前扶著馬秀英,“夫人快回房,奴婢給國公和夫人請安。”
朱棣正在學走路,他不明白大人們在說什麼,但不妨礙他咿呀學語,“安,安……”
朱元璋哈哈大笑,把朱架在脖子上,一手牽朱標一手牽朱,邁開步伐,“回家!”
眾女面面相視,也知此時不是詢問馬秀英突然出現和氏來歷的時候,紛紛堆上笑容,擁簇著朱元璋和馬秀英回房,早有那機靈的李桂花擠開遜影攙住馬秀英的另一隻胳膊和李兒一左一右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