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局勢對我愈加不利。”
馬秀英捏捏他的雙肩,“話雖如此,可不一定要你親自去碰這塊硬石頭,自有人會幫你收拾他。”
朱元璋一把扣住她的雙手,將她拽到面前,激動地問道:“此話怎講?”
馬秀英賣關子,“你不怪我多嘴,我才能說。”
“你說,你說,我不怪你。”朱元璋把她殷勤地按在椅子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馬秀英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娓娓道來,“我聽說趙晉勝一直忠於徐壽輝,徐壽輝死後他曾多次公開表示對陳友諒的不滿,因此陳友諒視他為眼中釘,把他派出來企圖借你的手殺掉他。誰料他如此強悍,竟然連折我方几員大將。但是他越厲害,陳友諒就越不安,依照陳友諒眥睚必報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的勢力越來越壯大,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所以這個時候,你只要給陳友諒創造一個殺掉趙晉勝的理由,陳友諒沒準就會借勢處置他。”
朱元璋笑道:“妙!妙!趙普勝有勇無謀,陳友諒喜好猜忌,如果用計離間,陳友諒必然上當。”
馬秀英補充道:“最重要的是,就算陳友諒知道是計,也會採納。他一心以為你將主力作戰部隊都放在張士誠的身上,根本猜不到你已準備動用全部兵力對付他。這種情況下他一定會先剷除異己,鞏固自己的權力。”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也會擔心害怕
朱元璋當即命丁普郎和傅友德給趙晉勝寫了一封聲情並茂的書信,信中內容不提戰事、不問軍情,只談二人對徐壽輝的緬懷之情,充分地表達了他們被陳友諒逼迫只好投靠朱元璋的憤怒。
趙晉勝是個性情漢子,見了來信沒有想那麼多,反而給兩人回了一封信,信中痛罵陳友諒是個卑鄙小人,弒君篡位,傷感昔日戰友成了敵人……
這份回信沒過多久就“不小心”落入陳友諒手中,並且信中內容還有幾處被巧妙地加工過。待陳友諒看到的時候,亦然就是一封討逆他的通敵信函。他氣得雙目噴火,決心馬上幹掉趙晉,也不去驗證信的真偽,立刻帶兵趕到安慶,謊稱要與趙普勝會師。
趙普勝哪知陳友諒已經暗藏殺機,縱然他再不滿陳友諒,但陳友諒是君,他是臣,他也得按照禮數去迎接陳友諒。誰知他剛剛解除武器上船,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埋伏在船兩側計程車兵以圖謀不軌的名義抓住。
陳友諒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當場斬首示眾。
訊息傳回應天府,朱元璋大喜,不費一兵一卒就除掉了趙晉勝這員悍將,他當即分別賞賜了丁普郎和傅友德,又讓人做法事以慰俞延玉、花雲在天之靈。
陳友諒殺掉趙晉勝後,軍中再無任何反對他的聲音,他隨即調集水兵,從江州直達應天府,準備一鼓作氣幹掉朱元璋。
這一次陳友諒的精兵大艦全部出動,舳艫遮天,旌旗蔽日,密密麻麻佔據長江幾十裡,聲勢震天。
警報傳到應天府,朱元璋召集眾將前來商議。
眾說紛紜,有人主張力敵;有人主張暫時避到鐘山,等將來再收復失地;更有人居然主張投降。
“逃走派”和“投降派”將領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朱元璋的水師裝備是陳友諒和張士誠之中最差的,他的水師船隻大多是俞延玉、廖永安貢獻的漁船,只有攻打應天府的時候收繳了元廷幾艘樓船,然而陳友諒的艦隊基本都是火炮齊備的樓船。
眾人皆知,水上作戰不能心存僥倖,水師裝備尤為重要,裝備如果相差懸殊,戰勝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一旦戰敗則很可能會一敗塗地。所以這些“逃走派”和“投降派”將領認為朱元璋和陳友諒作戰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不堪一擊,趁著沒開戰之前早點逃跑或者投降吧。
朱元璋靜靜看著眾人,暗暗嘆氣,有些將領安謐日子過慣了,居然都害怕打仗了,還沒開戰就想逃想降。也不想想,應天府是他朱元璋的根據地,一旦把根據地丟掉將來上哪去收復。至於那些想降的將領,或許他們心存僥倖認為陳友諒會饒他們一命,但是朱元璋很清楚,陳友諒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就像自己絕對不會放過陳友諒一樣,他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
朱元璋注意到劉基一言不發,便命眾人退下,單獨詢問劉基的想法。
劉基沉著臉答道:“主張逃跑和投降的人都應該斬首,斬了他們才能破敵!留著這些人只會動搖軍心!”
朱元璋問道:“依先生高見,應該怎麼辦呢?”
劉基大聲說道:“死守應天府,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