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秀英雖然是郭家的義女,可惜不是真正的郭家人,到底跟咱不是一條心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些話句句戳在郭天敘的心尖尖上,他氣得面容扭曲,青筋暴凸。朱元璋的得勢讓他羨慕嫉妒,馬秀英的絕情更讓他怨憤不甘。他一廂情願地認為他比朱元璋更早認識馬秀英,他和馬秀英才是青梅竹馬,馬秀英怎麼可以負他嫁給朱元璋,這個女人太可惡!可越是這樣,他的心理越不平衡,即使馬秀英都嫁給朱元璋這麼多年,他對馬秀英的執念還不肯消散,甚至有時做夢都夢見朱元璋死了,馬秀英哭哭悽悽像條狗一樣匍匐在他腳邊求他收留……
張天佑見他眼神漂浮,不知道在想什麼,急忙咳嗽一聲喚回他的神智,說道:“我覺得外人都靠不住,還得是咱郭家人才行,有一個真正的自己人在朱元璋身邊做耳目,他有什麼打算我們也能早日察覺。”
郭天敘的眼珠一轉,“舅舅的意思是?”
“我瞧著朱元璋對郭惠似乎一直有情,郭惠也早該出嫁了,不如把她嫁給朱元璋……將來有什麼事情發生,郭惠自然會幫襯著你這個親大哥。”張天佑說得吞吞吐吐,害怕郭天敘一怒之下會跟他翻臉,畢竟這種利用出賣親人的事是見不得光的。
豈料郭天敘居然慎重地點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把郭惠安插在朱元璋的身邊方便我們掌握他的動向,順便吹吹枕頭風……好,就這麼辦!”
張天佑不知道,郭天敘已經利用過郭惠一次,對他來說,弟弟妹妹再親不及權利親,該利用的一定得利用。同時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沒有說出來,他要郭惠竭盡全力奪取朱元璋的寵愛,就算不能讓朱元璋把馬秀英休掉也要讓馬秀英飽受冷落,他心裡不痛快,自然不願意看到朱元璋和馬秀英琴瑟和鳴。
說做就做,當天郭天敘就以探望母親和妹妹的藉口來到朱府。
馬秀英並沒有出面招呼,只是讓丁管家把他直接帶到大張氏、郭惠、郭芸新搬進的院子。
郭天敘來到小院,裡面冷冷清清,除了幾個眼熟的郭府僕人來問安,一個朱府的僕人都看不見,他詫異地看看丁管家。
丁管家恭恭敬敬地說道:“都元帥請。”便一句解釋都沒了。
郭天敘甩袖進屋,只見兩個妹妹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大張氏坐在一旁唉聲嘆氣。他不禁大怒,“馬秀英是怎麼回事,好歹我們也是她的孃家人,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們?我去找她評理去!”
郭惠未語淚先流,拉住他哀求道:“哥,別去……”
郭芸也露出怯怯的表情,顫抖道:“哥,我怕,我想回家……”
“誰欺負你們了?”郭天敘大吃一驚,兩個妹妹的模樣不像是被冷落這麼簡單。
“唉,我們這回是吃了暗虧還沒地方說,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大張氏嘆了口氣,把前幾天發生的“鬼敲門”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情況太混亂,大張氏沒有搞清楚狀況就替兩個神志不清的女兒答應下來,同意馬秀英的決定讓郭惠、郭芸好生靜養一段時間。結果從第二天開始,除了吃飯時間有人專門送來飯菜,平時一個朱府僕人都看不見了,端茶倒水都得她們帶來的僕人動手。
大張氏越想越不對勁,等兩個女兒恢復神智後細細追問,愈發覺得這件事太可疑。同在一個院子裡,“鬼”為什麼只敲女兒的門,不敲自己的門?聯想到當天郭惠、郭芸還和郭寧蓮掐架吵鬧,郭寧蓮跑到馬秀英房間告狀的情形,大張氏愈發肯定這事不是馬秀英動的手腳就是郭寧蓮搞的鬼。
但是當時府裡上下都看得清清楚楚,馬秀英是出事後才趕過來,又是請大夫又是安慰郭家姐妹,還讓她們換新院子,該做的事都做了,明面上挑不出任何錯。
現在大張氏和郭家姐妹縱然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但是能找誰說理去?反倒是馬秀英佔著一個理字,人家可是跟她們商量過,得到她們同意才把僕人都撤走讓她們好生靜養著呢!
郭天敘聽完大張氏的話氣憤不已,“發生這種事,你們怎麼不派人通知我?”
“朱府的僕人我們指揮不動,幸虧我們自己身邊還有幾個婆子服侍,唉……”大張氏長吁短嘆,當初馬秀英在郭府寄人籬下,如今換成她們在朱府寄人籬下,這滋味真是沒法形容。
大張氏把這檔子委屈事細細講出來,郭家姐妹早紅了眼圈,郭惠拉著郭天敘的衣袖,“哥,我不想在這裡住了,咱們回滁州吧。”
郭芸急忙點頭,“嗯,嗯,我也不想在這裡住了,這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