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英下令學堂不收束,教職員工的薪酬由司衙發放,這簡直就是義務教學的翻版。她還命令府裡的孩子也必須去幼兒坊學習,旨在拉近孩子們和平民之間的距離,不讓孩子們養成紈絝氣習。當然男女有別的措施還是要進行,學堂分為男女兩部,請的夫子都是當地很有名望的先生,有時她還親自去女部為姑娘們上幾節課,除了女紅什麼都有涉及。
新型的公共學堂在世人質疑、高興、期盼的目光中誕生。有些富戶是為了讓自家孩子和朱家孩子多接觸才把人送進學堂;有些窮人則是聽說學堂管孩子們的伙食,自家娃兒有吃又有學,除開不能幫家裡幹農活也沒其他不滿了。開課的這天,來觀望的百姓比學生多出好幾倍,看到孩子們真的吃上香噴噴的大肉白米飯,又有一些百姓忍不住把自家孩子送進學堂。
馬秀英好說歹說終於安撫好朱文忠等幾個孩子的恐懼,讓他們肯去幼兒堂學習。新奇的事物總是能吸引孩子們的興趣,況且幾個孩子都曾經歷過苦日子,很快就融入到學習中,和身邊的同學打成一片。
一切都按照馬秀英的設想步入正常的軌道,她還不敢放鬆,又特地讓遜影提醒楊雲花,千萬別真把敬善堂和幼兒堂當成了戰場,這些老人孩子可不是健壯的漢子,經不起操練,不能把訓練士兵的法子用到這些普通人身上。若是有人出了什麼問題,責任全由楊雲花承擔,後果嚴重的話還會按軍法處置。
相比馬秀英的輕鬆,實際執行人楊雲花就忙得焦頭爛額,所有精力都用諸在敬善堂和幼兒坊,這也讓她沒有時間去東想西想,只有當學堂傳來朗朗讀書聲,她才會分外懷念兄弟讀書的情形,不過這種惆悵還來不及蔓延就被遜影打斷。
遜影先是在楊雲花的帶領下偷偷觀察了朱文正等人的學習情況,才笑著說道:“我瞧著姐姐近日愈發精神。”
“哎呦,你不知道,我都要累死了!老人們還好說,只要給飯吃就肯聽話。這些孩子卻調皮非凡一個個快把我氣瘋!他們不僅打架還逃課……”楊雲花立刻拉著遜影大吐口水,就差聲淚俱下,她那接近崩潰的模樣讓遜影都有些不敢傳達馬秀英的話了。
足足當了一炷香的垃圾桶,遜影也被楊雲花折磨得萎靡不振,瞅著她喝水的機會趕緊把事交代清楚,藉口還要去隔壁瞭解敬善堂的情況轉身就走。
楊雲花在後面喊道:“我也要去敬善堂,你等等我啊。”
還來?遜影拔腿就逃,直到躲進敬善堂院子還在大喘氣。她使勁敲打腦袋,恨不得能把剛才那些灌腦的魔音全部驅散掉。
敬善堂的管事認得遜影,見狀十分擔憂地問道:“影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沒事。”遜影連連搖頭,害怕楊雲花當真追來,也不想視察敬善堂了,就欲告辭。
管事把遜影送出大門,迎面走過來一個老翁和一個少女。那少女一身白裙,帶著面紗看不清容貌。老翁則約莫五十上下,身著儒衫,頭髮挽得整整齊齊,只是鬢間有些花白,他目光灼灼,精神很好,攔住遜影問話的時候聲音非常洪亮,“請問姑娘,這裡可是朱鎮撫設立的敬善堂?”
遜影想翻白眼,門楣上那麼大的“敬善堂”三個字,這人看不見麼?
管事的脾氣比較好,和藹地說道:“老人家,這裡就是敬善堂,你有何事?”
老翁笑道:“呵呵,我是想找朱鎮撫。”
管事為難道:“大人平時很少來敬善堂,你要求見大人須去軍營或者大人府上。”
“那朱鎮撫的府邸在何處?”
“這……”管事瞄了瞄遜影,不知該不該告知老翁朱元璋的府邸。其實朱元璋的住宅很好打聽,堂堂鎮撫府是滁州人的標誌,隨便在街上拉個路人詢問都能知道。
作為朱府一員,遜影不得不出聲了,“你找大人有什麼事,大人公務繁忙,平時不見客的。”
老翁傲然地捋著鬍鬚,“他不能不見我,我是他的岳丈。”
“啥?你說你是誰?”遜影瞪大眼,幾乎跳起來。
白裙少女呵斥道:“你又是誰,竟敢對我爹爹如此無禮?”
“我是朱府的丫鬟。”遜影氣急敗壞。怪事年年有,今天最稀奇,有人居然頂著朱元璋岳丈的身份招搖撞騙,若不是被她撞見,還不知有多少百姓會被矇蔽。她上前一步,就要扣下老翁和少女交由刑司衙門發落。
“且慢!”老翁拉著少女後退兩步,其勢如行雲流水,看不出來還是一位練家子。
白裙少女諷刺道:“一個丫鬟都敢如此失禮,你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