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會太好過,不過總比讓德妃仗著母親的身份為難他、他礙於為人子的孝道無法反抗來得強吧,其他的,算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吧,反正自己這個皇父身體還健康,有些事可以幫著擋擋。
皇太后點了點頭,“皇帝放心,此事交由哀家來辦。”
幾日後,德妃不知何事在慈寧宮失儀被皇太后申斥了一頓,著令在永和宮抄《心經》百遍才許出宮。
這不是變相的禁足是什麼?自己身為掌管宮務的四妃之一,深得皇上寵信,那老太婆竟為了一個慈寧宮的嬤嬤而訓斥自己,實在太可恨!還有宜妃那賤人總是同自己過不去,若不是她落井下石自己怎麼還會被禁足罰抄《心經》?!
自己堂堂一個德妃竟連一個下人也罰不得了?明明就是那個嬤嬤故意撞的自己……倚著那個老太婆的勢是吧,別哪天犯到自己手上,否則饒不了她!
德妃恨恨地將桌上的茶盞及裝著鮮果的琉璃盤全掃到了地上還不解氣,又將放在架上的裂紋釉青花細頸瓶抄起砸下——
正文 更改玉牒(上)
德妃被禁足永和宮,各宮的嬪妃暗地裡猜測著德妃不知是哪裡惹惱了皇上,嘲笑之餘也紛紛使出渾身手段想要打聽,可惜給太后請安時她老人家半點口風也不露。
而康熙也在德妃禁足後的一天召見了掌宗人府令的簡親王雅爾江阿,兩人在乾清宮書房裡秘談了半天,不知在商議什麼,只是簡親王回了府後便開始與宗室親貴們頻頻約見商談。諸位皇阿哥似乎聞到了什麼不同的氣息,有心探問一番卻被簡親王三番兩次岔開,只得放棄,靜觀其變。
皇室宗親可不是朝中大臣,對於他們來講誰當皇帝也斬不斷那血脈中的聯絡,地位尊崇的自不必去賭那從龍之功,地位低(輩份低)的拉攏了其實也就是多了個吶喊助威的……沒什麼實際用處,不過博個親緣。
只是,想要拉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像裕親王保泰是康熙的親侄子,又承先裕親王福全的賢名,原在宗親貴族裡很是吃得開,可惜自他與八阿哥走得近,後又成了廢太子連襟,結黨植派,漸漸被康熙不喜摒棄不用……誰沒看出來啊,皇帝還在呢,沒必要去礙這個眼,機靈的不想捲入儲爭的都慢慢與他疏開了,也不知他是否有察覺,行事卻越發無所顧忌,與公開支援“八王黨”是沒兩樣了。
反倒是私生活肆意不羈、為人深沉莫測的簡親王聖寵漸濃,宗人府令一直執掌在手不說,還在皇帝的授意下大展拳腳,很是鎮壓了一批心思不定的宗親。所以當簡親王將康熙的意思轉達給宗室親貴們時,大夥心裡都有了七八分數,雖然這不是個容易討好的主兒,不過皇帝喜歡,也確實是個能幹的——都是愛新覺羅家的,接班人精明強幹自然是好事,要是來個昏庸的,他們還要操心呢——便都爽快地應了。
還能賣皇上和未來主子的人情呢,何樂不為?再說,他們就是想扭也扭不過皇帝,那是一個十幾歲就擒鰲拜,一路收臺灣、撤三藩……的主兒,誰能抗衡,一個百官哄抬的八阿哥不也被生生打壓了下去?!
七月,康熙詔宗人削屬籍者,子孫分別系紅帶、紫帶,載名《玉牒》。又將所有皇子阿哥、後宮嬪妃、宗室親貴及滿漢大臣召集到乾清宮,當然,皇子福晉也不例外,蘇宜爾哈一頭霧水地列在眾嫡福晉當中,頗覺怪異,耳中聽著康熙徐緩有力地說道:“朕今日召你們前來是有事在宣佈。”
“恭聽聖訓。”眾人躬身,心思靈活地便想到了簡親王近來在宗室親貴中的活動……
“朕與孝懿皇后佟佳氏青梅竹馬、少年夫妻,自她崩逝常常懷念,今年,自她忌辰以來更是常常夜夢不得寐……朕思來想去,孝懿皇后一生最重也最不得圓滿的只有兒女之緣,她只生得一女,不幸早夭,對養育膝下的皇四子胤禛呵護管教無微不至,至逝也放心不下……朕與皇太后商議,改宗室玉牒,將皇四子胤禛更於孝懿皇后佟佳氏名下,從今以後即為孝懿皇后親子,同永和宮德妃再無干系……”
康熙又說了什麼德妃已聽不清楚,她身子一軟,若非陳嬤嬤扶住早已倒仰在地,心中只回旋著一句:“她終於將我的兒子搶走了……”
無神的眸光移向眼簾低垂掩蓋了所有情緒跪下叩謝恩典的四阿哥胤禛身上,在他淡然無波的臉上停駐了一會兒,心道,不,她一開始就搶走了,這個孩子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真正屬於我烏雅。卉繽的兒子只有十四阿哥,我的十四……
眾嬪妃皇阿哥,愕然地吃驚的,無論面上如何掩飾,那目光中所透出來的嫉恨、妒忌如熊熊火焰難以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