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線,回抱著這個一進來就摟著自己不說話的男人,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哀傷氣息,也不問,過了一會兒才道:“想吃什麼,妾身給您做。”
胤禛臉上不由綻了抹笑,他的小蓮花這是把他當孩子哄呢,心情不好就給他做好吃的……算了,感傷這種東西向來不是他所好,他也沒那個時間,什麼事到最後還得面對。“難得你這麼關心爺,爺也不客氣了,來幾個清淡的疏菜就好。”
這是大晚上好不好,還不客氣呢?你爺誰啊……她心裡碎碎念,原想著最多煮碗麵罷,沒想到這人會順杆爬。
正要下床,他拉住了她:“算了,你身子還沒好,又做針線又下廚的,可別熬壞了。”
他體恤她,她又怎能看著他心情不好而什麼都不做呢!她淺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兩步路而已,又不是多勞重的工作,還能累壞?你也知道我的身體,健康著呢。”
“健康也不能可著勁折騰……我還想你伴著我過完這一生呢。”
她一怔,第一次聽到他這種類似於承諾的話。遂即,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地瞪他:“放心吧,以您一辦差就忘我的狀態,妾身肯定活得比您久。”
他無奈:“也就你敢這麼說。”心裡卻明白她在躲避……唉,確實還不到時候,等吧,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妾身是說真的,養生最基本的,一日三餐要及時吃……”
他笑:“不是有你嗎。”笑容裡有著難以察覺的狡黠,有了上輩子的教訓,他怎麼會不注意養生呢,只不過看著她關心他,細心囑咐蘇培盛記得按時給他端上飯菜,出門給他捎帶點心……他就覺得心暖暖的,很舒服。
她無語,他這是賴上她了?!
他拿出披風包起她,再雙臂一摟抱起她:“好了,既然你一心想為爺下廚,爺陪你去好了,給你打打下手。”
“不是君子遠庖廚麼?”她訝異地瞅著他。
“爺還能叫規矩禮法綁死?”他嗤鼻,他都在她身上破多少例了,她沒發覺啊?
她黑線,他不是向來標榜規矩嗎,整個雍親王府差不多都給他整治成一軍區了,就是後院這些女人也都輕易不敢越雷池半步。敢情他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好了,趕快做吧。”
她白了他一眼,找了個沙鍋用水略淘了下米,就開始煮粥。反正她正在坐月子,順理成章地指揮他洗青菜、摘海瓜子——因為她要用羅勒炒海瓜子、殺魚……看著他微皺著眉,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來鎮定地運用上內力解決……她承認,她看得很歡。
反正一個人是做,幾個人也是做,中間的空檔她又做了好幾碗雙皮奶,讓人給元壽和冰雅端了去,剩下的春雨和芳茶她們愛吃也分了去。
她則和他端著香噴噴的米粥,一大盤鮮、香、甜的羅勒炒海瓜子,兩碟蘇宜爾哈親自醃製的鹹菜——蘿蔔纓鬼子姜和酸辣大白菜,一盤素炒青菜、一盤雞絲竹筍、一盤香菇木耳,一條蒸魚,回了屋裡吃。
經過了廚房那麼一鬧,又吃了這麼一頓色香味具全的粥菜,胤禛發現自己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待翠竹她們將碗筷收拾下去後他已經看起了蘇宜爾哈早先在做的針線,並煞有介事地跟她討論起來——她正在給小弘晨做未來要穿的小袍。
她從一開始的以為他關心自己坐月子期間做針線會傷眼;到中間他挑著兒子要用的小肚兜、小被子、小枕頭、小袍子……的各種花樣怎麼幼稚怎麼不雅觀,讓她覺得他囉嗦;到後來,說到她給兒子女兒一年四季做了多少衣服鞋帽,而他呢,春夏秋冬平均每季還不到一套……她悟了,他啟承轉結了這麼久,就為了告訴她,她給他做的衣服太少了。
不過,她不會如他的意的,太過輕易得來的東西都不知道珍惜,她還是喜歡做完再給別人驚喜的感覺。便故作聽不懂地轉了話題,“爺,弘晨是不是也跟元壽一樣給起個小名啊?”
話說,小七弘晨不僅生日跟他皇瑪法同一天,連長相也有六七分像呢。“就叫安康吧!”他說。
元壽,安康,倒是不錯。只是她聽著怎麼覺得像福康安呢,幸好不是福爾康……呀呸,蘇宜爾哈心中巨汗,趕緊抹掉那個腦殘的名字。
“怎麼了?”他見她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我覺得這名字起得好呢,我就希望孩子們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成長……”
他以為她想起巴豆油的事心有餘悸,無聲地撫了撫她的背心,“不要再想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