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地還可以種木薯和紅薯啊。”
劉達貿正在他們邊上種木薯呢,一聽大叫:“先別種紅薯!周利民說,紅薯可以套種在木薯和玉米地裡!”
顧小櫓皺了皺眉頭。季槐風連忙說:“那倒不用,這點肥料也不夠它們搶的。咱們房子旁邊還有塊地,正好用來種紅薯。”
劉達貿接話:“那也成!周利民說紅薯是個好東西,全身都能用,嫩葉子能吃,老葉子能喂牲口——”
顧小櫓驚奇地問:“牲口?現在哪兒還有牲口?”
所有能吃的動物都已經被倖存者吃了個乾淨,剩下的都是絕對不可能馴服的猛獸。這年頭哪裡還找得牲口去?
劉達貿嘿嘿一笑:“你們不知道吧,咱們村就快有條牛了。”
傳說中的那條牛在玉米的嫩芽兒從土裡鑽出來的時候,猶嚼青草半遮面地出現在村小學的操場上。梁添心情好,特地從路邊摘了把小紅花給它編了個花環,戴在兩個尖尖的牛角上。全村人都為買它付了錢,一聽說它給牽回來了,所有人一擁而上去圍觀這頭歷盡劫數居然還活著的傳奇水牛。
據說是一個獵人在深山裡發現了它。獵人本來想殺了它,但轉念一想自己要是把它殺了,鐵定搬不回去。於是想辦法用藤套住了它的角,又抓一把青草,連哄帶拖把它弄回了家。獵人養了幾天,就想殺掉吃肉。正好梁添去找他買肉,一看是頭能用來耕地的牛,二話不說,開價五百斤,然後立刻回村募款。
要說服村大會和全體村民同意把這頭牛買回來可不容易。等到梁添終於攢齊了肉去找獵人的時候,獵人又提出要加五十斤的保管費。
梁添淚流滿面,回來再募,終於牽得水牛歸。
季槐風和顧小櫓也去看熱鬧。兩人抱著手臂在人群外圍,只見那頭牛頂著紅花,悠然自得地嚼著草,儼然一副超凡脫俗的姿態。
季槐風笑說:“嘖,五百斤五十肉才換回來的,不簡單哪……”
顧小櫓也笑:“也不知道這村裡這麼多地,它忙得過來不。”
這時候梁添站上國旗臺,大聲宣讀本村水牛使用條例:大家一起給它建個牛棚,各戶人家每天輪流給它割草提水;借牛須得提前三天預約排隊,每天驅牛幹活的時間不得超過八小時,中間還要注意讓它吃草喝水;不用幹活的時候,前村長的兒子小六負責放它吃草,相應的村裡會給小六一些吃的作為工資。
還好玉米木薯之類都早就種了下去,現在地裡也沒什麼用得著那頭水牛的地方。用不上的人就都先撤了。倒是有些人想去山谷外面開荒的,連忙擠上去預約。
季槐風跟著眾人沒命地往前擠。顧小櫓拉住他:“算了吧,咱們就別指望能排上號了。反正現在也不用犁地。”
季槐風堅決地往前:“咱們好歹也交了十幾斤肉!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呢?”
他們那兩塊地雖然不大,可真在裡面幹起活來,卻又似乎大得沒邊。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些新鮮感的。然後才發現那片地一天都疏忽不得。播種,施肥,鋤草,培土……成天成天地蹲在一個地方,重複著辛苦而單調的動作,晚上回到家的時候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了。
田園牧歌什麼的,真的過起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季槐風自己沒什麼,但是他覺得這樣很對不起顧小櫓。如果他跟著顧慎嵐走,那邊就算是在重建吧,也不至於會讓他幹這樣重的活,過得這樣辛苦。
唯一令他有點而欣慰的是,顧小櫓在他們開始忙起來之後,就沒再受過傷。季槐風矛盾極了。一邊想著也許幹些活能引開他的注意力,可是又不願意讓他太累。
就這麼矛盾了許多天,他們種的紅薯也從地裡鑽出芽來。
顧小櫓蹲在旁邊看了半天,“等它們長大了我們就有像樣的青菜吃了。”
吃習慣了以後,漸漸地都不覺得有多苦了,反而還嚐出點美妙的滋味來。挖了一些回來種在屋邊,嫩芽抽得比什麼都快,頂上還開出一串串粉紫色的小花來。偶爾走過去看上幾眼,就覺得渾身舒坦。
給玉米培過一輪土之後,地裡的活終於少了些。季槐風決定去村子外面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別的可以種的東西。實在不放心把顧小櫓一個人留在家裡,想來想去還是先問他:“小櫓,咱們去外頭走走吧?說不定能找到你說的那個什麼水——水——水葫蘆?”
一路走下去,他們都樂了。看樣子他們並不是頭一個這麼想到的人。出了山谷,只要是看上去像是以前的農地的地方都被人挖過了,有些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