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了。我心底深深觸動了。試想,誰能忍受被設計墜落著崖底十幾年,甚至是要一輩手!換做是我,我一樣如此恨!”小小望了望望不見的崖頂,難道真要一輩子因在這裡嗎?爹爹呢?東方璇呢?哥哥呢?這六年她看似表面平靜無瀾,可心底那深刻的思念總在夢迴之間刺痛著。
“這些都是過去,恩恩怨怨是她們的事,與你無關!不管那人是不是真是你親孃親,造孽的是她,與你無關,充其量,你也只是受害者之一。”軒轅辰溪揉著小小的發頂。師徒二人沐浴在初春的陽光底下,萬般的和諧。
“小時候還會自欺數人,長大了便明瞭,背上的血芙蓉印記直接宣示著身份了。就算我再不願意接受,事實便是事實。就是誰能想到,竟會是那番的秘密害得婆婆如此!”小小淡淡說著,恍若不是在說她自己的事,只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朵朵上邪的女兒,好個莫名其妙的身份。從哥哥承認是朵朵上邪的兒子那時起,她便知道自己也逃脫不了那個命運,只是她一直在逃避而已。後來無意間她聽到了是師博和秋婆婆在討論當年墜下懸崖的原因,才不得不去正視自己的身份。若真如婆婆所說,她娘為了穩住自己在西番的位置,不惜棄女換子,那西番確實也沒什麼值得她上心的。他的爹爹,永遠是宮千行。
“好了好了,人生在世也即短短數十載,不煩不煩,回去弄好吃的!”軒轅辰溪晃了晃手中魚簍,換了話題。這丫頭看似什麼都不在乎,但是親情於她,是致命的弱點。
小小再次望了望高高不見頭的懸崖峭壁,臉色不由得沉了沉,提起縱身一躍,沿著峭壁網上攀巖,如一朵雪蓮綻放在啃壁上。奈何,依舊往不見高處。那白色身影一個旋身,如片片花瓣紛飛,緩緩落地。
六年了,她的身體好不容易完全麋復了,卻出不去了。她答應了東方璇要去救他的。她要去找爹爹的,哥哥會擔心她的。
走不出這崖底的,不然他們何以需要在崖底帶上十五年。可這丫頭,不是他們,絕不會願意留下的,她終究不屬於這裡,只是出去,談何容易。軒轅辰溪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眼中眸色一閃,瞬間便恢復了自若的神情。那種方法更為危險,更甚者,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否可行。
淡淡的失望在臉上盪漾開來,小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是還是忍不住會洩露情緒。難道真的一輩子都出不去?不出去,就算有滿身的醫術又能作何?
在這裡六年了,隔絕了塵世,外面的世界如何叫囂他們一律不知,只能靠著太陽東昇西落評斷日復一日。小小再次望了望那懸崖,拂一拂袖,翩然離去。
山洞中早已傳出一陣陣的魚香味。師傅的廚藝,在這六年中是日漸精進。小小打了盆水,將那她採集了一早上的春露桃花露滴了幾滴進去,再端進去。婆婆當初被挑斷手筋腳筋,幸好是師溥及時醫治,保住了四肢,可接下來便拒絕任何的治療。整天頂著被毀掉的容顏和半殘不殘的身體。幸好是當初她錯將師博當成心上人抓了,一起掉了下來,否則婆婆怎能生存至今。
“婆婆,洗把臉吧!”小小將水盆放在秋月淺的面前,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婆婆不喜歡她有太多的表情。她說,一定要比別人淡,才不會落入別人的設計之中。她知道,婆婆是為她好,即使總是冷言冷語。她也不懂,婆婆應該比師父年紀小,可她非要她稱她為婆婆。
秋月淺不言語,靜靜地洗了洗臉。再任憑小小給她把脈。她拒絕軒轅辰溪的治療,卻無法拒絕小小,這丫頭拒絕了她一次,她會想辦法用第二種方式再來,久而久之,她便也不抗拒。
她恨那女人,她甚至想殺了小小,但最終也沒下得了手。小小也不過是被那女人拋棄的可憐的孩子。而且這孩子沒有遺傳到她一點半點的狠辣,反而伶俐善良。
“身體好了,就想走了!”不是同句,秋月淺冷冷地說道。
小小不知道說什麼,便什麼都沒說。她是捨不得師博和婆婆,可是還有她的牽杜。
秋月淺冷冷從小小身邊經過,徑自坐上了飯桌。只是渾身散發的氣息更為冷了。
軒轅辰溪輕輕挑了挑眉,夾過一塊魚肉放到秋月淺的碗裡,涼涼地說:“我陪著你還不夠嗎?”
“我自己會夾!”秋月淺皺著眉望著碗中的魚肉,不甚領情。那垂下的眼瞼遮住了眸中瞬間閃過的一抹光彩。
軒轅辰溪把臉靠近秋月淺,痞痞地說:“我就喜歡給你夾!”說完又夾了一大塊放到她碗裡。
“你!”
“需要我餵你吃麼?”軒轅辰溪繼續不怕死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