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急這一晚,其他人也就都應了。
鬼謀孟玉振是程崇手下第一謀士,深得程崇信任,其他人走後孟玉振留下,因為程崇還有些私話和他商量。
“玉振認為,陸將軍所言可信幾分?”
“我認為可信八分。”孟玉振早就知道程崇會有此一問,當下回答的胸有成竹。
“哦?”程崇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可能陸將軍自己都沒有察覺,從邊關到錦城這一段的經歷他不自覺的反覆強調,其中有的部分前後有差異,此為不可信部分。比如,陸將軍剛到時,所說的是,來錦城是為鎮北軍復仇。後又變成被狄戎所逼迫至錦城附近。前後不一明顯是有所隱瞞。”孟玉振篤定道。
程崇點了點頭繼續問,“那玉振以為實際情況應是如何呢?”
“有三種可能,其一為臨陣脫逃。但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梁將軍在治軍上一向眼光獨到,鎮北軍將軍皆是由他親自提報上來的,若說以梁將軍多年的帶兵經驗挑出了一個膽小鬼身居高位有些說不過去。而且如果陸將軍是畏敵潛逃,那麼他應該銷聲匿跡,而不是上門挑釁。”
“其二是搬救兵,鎮北軍傷亡慘重,狄戎自北向南,北地的地方軍多半也遭受重創,如今唯一能替鎮北軍報仇雪恨的也只有南方軍隊了。但孫先生和程將軍主張出徵時他又眼神閃爍,對其他將軍又是輕蔑鄙夷的態度,讓我對這種猜測多有遲疑。”
“看來玉振是傾向於第三種猜測了?那麼第三種為何?”程崇整了整神色。
孟玉振蒼白的臉色露出一抹笑容,向程崇一拱手,以表示恭喜之意,然後才緩緩說道。
“其三為投誠。天下亂勢已起,京城被困,百姓惶惶,而江南因有世子而依然安穩,陸將軍與狄戎對戰中僥倖未死,自然要為自己做打算,而世子是當今最好的選擇。但陸將軍手下損失慘重,如果直接投降多半不會被重用,他怎能甘心,所以才有剛剛這一出。”
“玉振所言極是,有玉振為我分憂是我之幸。”程崇聽完擊掌而笑,然後又問,“那麼玉振看來,梁將軍身死一事是否可信?”
“可信但不可盡信。未見屍首便不能妄下言論。不過即便梁將軍未死,也定然是直奔京城與狄戎決戰,而不會來江南,梁家其他人皆再京城,梁將軍如果活著相比心思應當和孫先生相似。世子這麼多年來韜光養晦,梁將軍活著又如何。”話音未盡之意,梁將軍不論死活都不足為懼。
程崇點頭連連稱是。然後若有所思。
孟玉振見此,試探性得問,“陸將軍遠道而來實為意外,世子準備如何對待他?”
“此人可用。那三位駐守江南的將軍同氣連枝空同進退,這對我十分不利,而程將軍一心繫在京城,也不服我差遣,我南王府私兵隨忠心耿耿,但數量遠遠不足。陸將軍領兵能力是沒的說的,他此來僅僅帶了幾百人,還不及我王府私兵,想要在我手下做事就要全副身家依靠與我,對我收復軍隊是一大助力,文臣之中有你和孫先生的支援,我無懼其他。若是再掌握兵馬,那麼天下捨我其誰?!”
程崇的野心毫無掩飾,這麼多年的壓抑他早就受夠了。
孟玉振一點也不意外,“那京城……”
“不急,若是狄戎能幫我把該清理的人都清理掉就再好不過了。所以儘量拖延時間。”緊接著程崇面露厭惡之色,繼續道,“不過我們也不要做得太明顯了。反正軍餉要鄉紳們出,左公等目光短淺之輩定會百般拖延推諉,我們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
“世子英明,我會替世子注意這些。”
程崇聽聞笑容更盛,開口承諾,“辛苦玉振了,待到我穩坐江山,玉振必封侯拜相。”
“為世子分憂是我等之責,也是我等之幸。”
這邊兩人君臣和睦,陸維生和其親衛則是被安排到一個臨時的小院子裡,陸維生帶來的其他士兵則是被安排得和王府私兵住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