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歸。
弘暉的確是有些失神了,年羹堯這人站在跟前,讓弘暉聯想了許多事,聽了順子的聲兒,這才覺得自己愣神得有些不合時宜,“你就是亮工,年遐齡的兒子,年羹堯。”弘暉開口,這話顯然不是疑問。
“呃……”幾乎要順口而出應是了,可年羹堯話到嘴邊卻轉了調兒,是夾雜了幾分尷尬,現在誰能告訴他是什麼狀況?眼前這小鬼是哪個?一副“爺對你很失望”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了好半天,又是主子口吻一般問事,到底哪回事兒?
“主子問你話呢!”順子鄙視這人如此二愣,只是覺得年羹堯的名兒有點耳熟,也不知是什麼人物,竟然讓主子如此感興趣?在順子心底,那是皇上老大,可管不著,四爺老二,眼下沒在,弘暉阿哥這小主子就是最大了,主子跟前,誰也不能放肆。
弘暉側目瞥了順子一眼,以作警告,這小子得意忘形了可不是好現象,“楊安,你去把咱們的帳也結了,順子去把兩小壇酒搬去馬車,我隨後就來。”打發了兩人,也不顧順子磨磨蹭蹭的。桌上菜餚才剛嚐了鮮,浪費了的確可惜,不過,弘暉莞爾輕笑了,倒像是已經賺了大把的銀子在囊中,根本不用吝惜。
而年羹堯依舊保持沉默,醉酒是醒了,開始滿腦子打轉起來了,揣測眼前的怕是位貴小主,卻始終記不起來究竟哪裡見過、又或是哪一府上的?年羹堯稍有懊悔,今日真是出門不宜啊!
“聽說你算是四爺府上的門人?”弘暉本沒想隱瞞身份,可就是一轉瞬的念頭,話出口就又變了,也笑了,竟還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年羹堯心裡毛毛的,“不明白小公子在說什麼?還望小公子明示。”謙和,卻不卑下。他是四爺的奴才,這本不是什麼秘密,可此時此刻,在弄明白眼前人的身份意圖之前,他卻不敢妄言。
“這百勝樓,不是你來的地方,以後還是不來的為好。”說完,弘暉也不等年羹堯什麼反應,直接越過去離開了。這百勝樓,他敢興趣,這年羹堯,暫時還不適合接觸。
年羹堯發現,自己大概是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再追著出去的時候,哪還有什麼小公子?而他又不願再去詢問掌櫃或是小二,只能帶著滿肚子疑惑離開。
而等年羹堯下一次遇見弘暉、知曉弘暉身份的時候,那已經是多年以後了。在京城逗留休整期間,年羹堯花了些精力功夫去打探,然而京城不是他能肆意的地方,所以絲毫沒探聽出弘暉的身份,年羹堯也就放棄了,畢竟,那以後再沒有什麼後續。
再過幾日,胤禛在府上召見年羹堯的時候,倒是有些滿意,認為不愧是外出歷練了一番,較之先前,這年羹堯是成熟了一分、也穩重了一分,可以調、教。
“十三叔不是在書房和阿瑪一起嗎?怎麼到我這兒來了?”弘暉瞧胤祥進了院子,出聲打趣,兩人年紀差了十歲左右,倒不妨他們漸漸成了朋友一般的叔侄,也是因為胤禛對十三的全然信任,弘暉從不防著胤祥。
十三也不客氣,搶了弘暉的點心碟子,嚐了糕點,“四哥談正事兒,我就出來了。誒,弘暉,聽說,前兒個在校場練騎射,師傅考校,你又得了個差?你小子不爭氣啊!”雖然知道弘暉先前大病一場傷了元氣,但小孩子也容易恢復,弘暉原先身子底子也不錯的,怎麼會趕不上騎射的功夫?十三直覺是,眼前這小子怕是故意的,可又猜不出緣由。
弘暉看胤祥迅速消滅了美味糕點,腹誹這十三爺居然窮得每次跑來侄兒這裡蹭吃蹭喝,“我也聽說十三叔你騎射功夫向來了得,如何,給侄兒開開小灶,拉侄兒一把?”胤祥長得英俊,有皇子爺的貴氣,卻更有一縷儒雅清質,弘暉無聊地想著,若是擺到現代去,和胤祥這樣的男人愛一場也許不錯,他應該是個體貼真誠的好男人吧。
當然,弘暉現在也是男人,準確的說,是個半大的男孩,況且,還是他十三爺的大侄子。
“這有何難?弘暉願意學,十三叔哪有不肯教的道理!”豪氣爽直,笑得十分誠懇,直接晃了弘暉的眼。
難!豈止是難?簡直就是不可能!弘暉還是蘇放的時候,她習慣了把男人養起來,她性子不拘小節,卻對男女之事,總有十分嚴重的潔癖。
把這位俠王圈養起來?弘暉抬頭對上胤祥的俊容,突然一個寒顫冒了冷汗,真要乾了這等事,自己絕對會被四爺一巴掌拍死的。
“也對,眼下有個更厲害的,怕是你看不上咱咯!”等弘暉稍稍回神,居然發現十三竟然在自說自話,疑似自哀自怨中,“你是不曉得,四哥聽說你在校場的表現,當時就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