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掌擎天’孫大俠的公子……請,請隨我來……主人已經準備了一套清淨的小院……”
孫瑭軻突然停步轉身,死死盯著他,道:“孫大俠是孫大俠。我是我,你可要記住了!”。意冷音寒,極是咄咄逼人。
那小廝額頭上冷汗直冒,連聲應“是!”。
“真是好威風,如不是有個好爹,輪得著你在此囂張麼?”
不知什麼時候,旁邊來了一個藍袍道人,模樣也不大,二十來歲年紀,背上斜揹著一柄長劍,負手緩行,下頜微抬,顯得傲氣十足。
孫瑭軻扭過頭,問道:“你是誰,有甚資格教訓我?”
“厄闢,遊方散修,看不慣囂張跋扈,僅此而已。”
“啊!”,旁邊傳來幾聲低呼,一名小廝驚道:“原來是‘天南快劍’狄道長。”
鎮門口來往之人本就不少,此時更是三五成群的聚集了一些。
風蕭蕭一行人已經行到了近前,騾車停在圍觀眾人後面。
“難怪方才那麼多人聚成一圈,準備看我的熱鬧,在旁看戲確實挺有意思。”,風蕭蕭扭頭笑道:“要說武林之中誰的爹最好,定是非你爹莫屬了!”
郭芙一翹下巴,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完全沒有聽出,他言語中甚濃的諷刺意味。
風蕭蕭笑嘻嘻的說道:“這個孫瑭軻還算不錯,不想依仗爹勢……年少輕狂,其實沒什麼不對。”
郭芙終於會意,怒道:“誰仗爹勢了?”
“你呀!”
郭芙頓時語塞,可不是麼,她可不是老愛將爹孃如何如何,掛在嘴邊麼。
風蕭蕭笑容滿面,不再理會她,扭回頭繼續看戲。
孫瑭軻和厄闢道人年歲都不大,又都自持武功了得,話沒說上三兩句,立時打了起來。
風蕭蕭、郭芙、洪凌波無不啞然失笑,甚至就連性子無波的小龍女,都忍不住微微提了提嘴角,綻出了一絲笑容。
這兩人口氣不小,各自狂妄,武功卻不入流,比之郭芙、洪凌波還要差上許多。
但隨後皆都收斂笑容,相互對視。
因為周遭之人全在大聲喝彩、叫好,誇讚之聲不絕於耳,聽起來是真心實意,並不像是在一旁起鬨。
難道,這便是江湖之中的高水準?
按理說這裡離襄陽不遠,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才是,高手相鬥,只有這等水平麼?
風蕭蕭自然不知,經歷大宋南遷之後,全中原的武林高手本就所剩不多,往日分散在各地,哪會隨隨便便就能見到。
武林大會之後,大都聚到了襄陽,大家同心合力,一同抗蒙,戰場之上你救我,我救你,就算昔日有什麼恩怨,也早已經一笑泯恩仇了,哪還再會爭來鬥去。
不動手顯露武功,誰知道一個坐在路邊攤上,呼嚕喝著稀飯的老頭子,內功已經爐火純青,足有半百的火候。
誰知道一個無所事事,整天在街上晃來蕩去的中年人,劍法精絕,已經到了化繁為簡,將近大成的境界。
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武林中人的圈子,自然也是武林中人,平常接觸多了,以為滿天下都是,實際則恰恰相反。
江湖中,最多的還是江湖人,不論何時!
“這個厄闢分明是個道士,學著道家的內功,卻偏偏用著佛門的劍法,而且還殘缺不全……其實他資質很不錯,可惜了!”,風蕭蕭連連搖頭,此人基礎未曾打好,又一錯再錯,再怎麼努力,終生也難練到極高的境界。
小龍女突然說道:“那個大個子,武功路數好似全真教。”
她所修煉的武功,和全真教的武功既是相剋也是相生,所以尤為敏銳。
風蕭蕭定定看了幾眼,贊同道:“將全真劍法化為掌出,取其糟粕,去其精華,捨本逐末矣。”
不過,不管風蕭蕭在一旁怎麼腹誹,這兩人卻是打得酣暢淋漓、旗鼓相當,連鬥百餘招,皆奈何不得對方,漸漸升起惺惺相惜之感。
圍觀的眾人也越來越多,叫好聲沖天喧囂,讚揚聲此起彼伏。
“‘天南快劍’狄道長,果真名不虛傳,難怪初出茅廬,卻能在短短兩年之內,中原腹地之中,創下諾大的名聲。”
“是極是極,如此劍法,當真難得一見,快就一個字,漫天的劍影,如狂風掠過,簡直擋無可擋,防不勝防,好!”
“哼,哪裡擋不住、防不了了,你看看人家孫少俠,掌掌凝重,力若千鈞,勢如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