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瑭軻豪爽道:“風先生說得不錯,大好的光景,自然要痛快喝酒,其他的事,嘿嘿!等酒醒再去想吧!”
風蕭蕭微微一怔,旋即大笑道:“好。其他的事,等酒醒再去想……凌波。去拿大碗來,今日就喝個痛快。”
畫舫這時輕輕震動,緩緩離岸。
程英走進了艙中,說道:“大哥,有人在岸邊探頭探腦,看來咱們是被人盯上了。”
她本不知曉,這是小龍女上船後告知。
嘉興恰好處在三股勢力的中間,魚龍混雜,各種小幫小派繁多。
這些地頭蛇遍佈全城,深入民間,以孫瑭軻和厄闢的武功,不論如何隱藏行蹤,都不可能完全避開他們的耳目。
不管怎麼折騰,兩人最終肯定呆不下去,只能被逼出城。
這也是風蕭蕭將他們引來此處的原因之一。
孫瑭軻趕忙站起身子,歉然道:“風先生,實在對不住,看來是我將麻煩引來了,咱倆這就下船離開。”
洪凌波也停下了去拿酒碗的腳步,轉回頭,巴巴的看著風蕭蕭。
風蕭蕭微笑道:“有佳釀、有美景、怎能沒有好戲?”,側頭道:“小妹,你去在船頭甲板上設上一桌,今次咱們就喝佳釀、賞美景、看好戲!”
孫瑭軻和厄闢聞言大為心折,他們被這些人追得狼狽不堪,以至於朝不保夕、東躲西藏,可在人家眼裡,卻只是一出好戲而已。
甚至就光明正大的坐在船頭,好像在說:我們就在這裡,誰有種,儘管來!
程英本來打算安安靜靜的,和風蕭蕭度過這個七夕,誰知事與願違,心下暗歎,應了一聲,出去張羅。
洪凌波有些興奮的說道:“風少爺,我出去幫程姐姐!”
風蕭蕭笑著應了聲好,轉頭問道:“我只知道是丹鼎派南宗領頭,還有些什麼人?”
這是他一手佈局,能不清楚嗎?不過,當著孫瑭軻和厄闢的面,自然是裝作半知半解,才是最好。
孫瑭軻嘆道:“許多門派我們都是聞所未聞,或是隻聽過傳聞,天下之大,果真是人外有人。咱倆一路只是倉皇逃跑,如不是有洪姑娘出手相救,只怕……慚愧,究竟有哪些人物,在下並不清楚,還望風先生解惑才是。”
風蕭蕭笑道:“餘派我也不知,不過丹鼎派卻極是厲害,已經傳世近千年,外丹之術,登峰造極,只是一心煉丹,少有入世。”
孫瑭軻滿眼疑問,問道:“外丹之術?莫非是什麼修仙的門派?”
厄闢插口道:“丹鼎派我知道,這只是金丹道教的通稱,只要鍊金丹求道,奉‘周易參同契’,都算得上吧?”,語氣中滿是懷疑。
孫瑭軻恍然,厄闢是個道士,這些金丹、外丹什麼的,當然不會一竅不通。
風蕭蕭掃了厄闢一眼,繼續講道:“原本就是這樣,只是在百年之前,一位世間少有的大高手,與眾道友理念不和,乾脆在北方自創了一個門派,並且大肆宣揚他的理論,這便是丹鼎派北宗。”
孫瑭軻聽得雲裡霧裡,可厄闢卻忽的全身一震,失聲叫道:“全真教!”
風蕭蕭呵呵笑道:“不錯,看你的表情,應該是屬於外丹一脈吧?這可是道門大事。就算年深日久,你多少都該知道一些。”
厄闢木然道:“我曾聽師傅說過,是有這麼一個離經叛道之人。說他勢力頗大,萬不可得罪了,餘者所知並不多。”
孫瑭軻眼睛瞪得極大,道:“這人難道是……”
風蕭蕭笑嘻嘻的介面道:“不錯,這人便是全真教創派祖師、天下第一高手、五絕之首,人稱中神通的重陽真人,王重陽……他信奉內丹之術。以自身鍊金丹,求大道。”
厄闢忽地張嘴說道:“內丹之術本來無錯,也是上層的求道法門。只是人力有時而盡,短短百年轉瞬即逝,如何能夠性命雙修?如何能讓道行、法力齊頭並進?內丹之術或可快速練出神通,但與大道相悖。非但無益處。反而容易產生雜念,動搖向道之心,不如先修法力以固本,待得延壽再修道,這,才是正道!”
他這一段話說來,似緩實急,一口氣都沒換。一頓都不曾頓,噼裡啪啦。流暢至極,像是說過千遍百遍一般。
孫瑭軻聽得瞠目結舌,乾咳了幾聲,道:“原來你的話不少,咳,挺能說的!”
風蕭蕭將雙手一攤,笑道:“關於道派之爭,我可不會參與!”
厄闢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風蕭蕭嘿嘿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