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華山派弟子,身為晚輩,自然不敢妄加指責,封不平卻是向來不喜理會這些瑣事,所以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大家都故作不知,以免讓風蕭蕭難堪。
風蕭蕭自然心知肚明,但他早有算計,令狐沖和任盈盈兩人是必須要在一起的,所以也不甚在意。
甯中則還是頭一個,在他面前挑明此事的人。
風蕭蕭吭哧了半晌,也沒憋出一句話,卻是頭一次被人逼問得啞口無言。
“衝兒可是我一手帶大,他的婚姻大事,何時輪到由你做主了?”,甯中則冷笑不止。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師姐!此事全是小弟不對,思慮不周,行事欠妥,辦事不牢,行止有差,罪該萬死……”,風蕭蕭倒是極為尊敬這位師姐,又是心中有鬼,被她逼問,不免有些語無倫次。
眾人都是啼笑皆非,風蕭蕭向來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模樣,他們還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呢。
甯中則聽他說得有趣,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俏臉微紅,又勉強板起,說道:“你……這件事你一定要給靈珊一個說法,否則……否則……哼……”,想到嶽靈珊近來一直以淚洗面,她這個做母親的忽然怒氣上湧,眼眶泛紅,幾顆晶瑩的淚珠隨之而落,大聲嚷道:“否則我定和你沒完沒了。”
風蕭蕭不禁打了個寒戰,怎麼女人都是喜怒無常,說哭就哭,一點預兆都沒有。曲非煙就罷了,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向來哭笑由心。甯中則可是個成熟的少婦,又是個知名的女俠,怎麼也是如此。
“是是是,小弟一定會給靈珊一個交代,師姐儘管放心!”
到了這般田地,幾人再也無法繼續商議,嶽不群只好將甯中則扶走,帶回去好生安慰。剩下封不平與風蕭蕭兩人呆坐當場,面面相覷。
次日,嶽不群召集全體弟子舉行門派大會。
當眾宣佈,華山派二弟子勞德諾,乃是魔教奸細。此行出山,數次險陷師門長輩於危難。證據確鑿,不容分辨,當即處死。
華山眾弟子皆是大驚譁然。
勞德諾一向處事穩重幹練,年紀又長。向來比令狐沖這個大師兄更像大師兄。不光原本的華山弟子,就連很多新進門的弟子也都受過他的恩惠,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此人竟是魔教奸細。一時都不能置信,議論紛紛。
這是當然是風蕭蕭昨日的建議。
左冷禪被他誆騙上山,便是因為看了勞德諾的情報,事後左冷禪肯定能猜到原因。勞德諾現在對於華山派已經毫無價值了,如今將其殺死,利大於弊,也免得讓華山派的虛實繼續外露,而讓左冷禪又有可趁之機。
嶽不群負手冷哼一聲,朗聲道:“肅靜,再行喧譁,門規伺候!”,然後又繼續通報。
華山派弟子曲非煙,在眾多武林同道面前,言語狂悖,大損本派名聲,觸犯門規,理應重罰。但念其年少,又有同道長輩為其求情,免其杖責,罰思過崖面壁一年,反思已過,未得召喚,不得下崖。
曲非煙在華山呆的時間甚少,除了原本交好的幾名女弟子,大部分人都不識得她,是以,並無太大的喧譁。
華山派風蕭蕭,教徒不嚴,理應受罰,雖有大功與本派,但門規無情,重打三十大板,思過崖面壁一年。
下面的弟子紛紛左右對望,但卻無一人再敢出聲議論。
近段時間風蕭蕭聲名顯赫,華山派弟子都是頗為自豪,常在新入門的師弟師妹面前提起。
而新進門的弟子皆是由福威鏢局所引薦,林震南夫婦又都受過風蕭蕭的大恩,鏢局上下自然人人都將其日日掛在嘴邊。所以對於風蕭蕭的名號,眾弟子早已是如雷貫耳。如今見他都因為觸犯門規而受如此重罰,不由各自深為戒懼,暗自感嘆,咱們華山派不愧是享譽幾百年的大門大派,果然門規極為深嚴。一時都靜若寒蟬。
這也是嶽不群等師兄弟幾人想要的結果。
這次新入門的弟子太多,如果不能現在便將門派風氣規整嚴格,一旦變得散漫,將來想要扭轉卻是要費更大的功夫。這也算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
次日,華山思過崖,山洞中。
風蕭蕭趴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哎呦”亂叫。
“這個封師兄,也不說下手輕點,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背脊都要被他打爛了。”
“哼,誰要你逞能的,非要挨這三十大板,活該!”,曲非煙使勁搓了搓小手,將膏藥搓勻,然後掀開師傅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