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也回過味來,現在應該儘量少與人動手,以免多做錯。
尤其這躍馬橋上四方開闊,十分顯眼,附近不論東南西北,只要稍高些的建築,便可將此地一覽無餘,說不定就有哪方面的高手居高觀看,瞧破他的虛實,起碼石之軒肯定能看到,不得不防。
不是不敢動手,而是隻為了區區這些南海派的徒眾,便大耗精神恢復精力,實在不值。
南海派當先那人見己方一行人已將兩人堵在橋欄,心下大定的譏笑道:“喲,小白臉還有幫手。難怪在上林苑要了姑娘卻不開房,原來是個走旱道的兔兒爺。”
單婉晶聽他汙言穢語,美目寒芒大盛,玉面更寒似白霜,倏地欺身過去,舉起右掌,輕飄無定的往那人胸口按去。
她的手掌看似飄柔無力,更不帶絲毫勁氣,玉指纖纖,嫩如蔥段,水靈至極,揮著玄妙的掌式,變幻無方,如同作舞,看起來實在賞心悅目,瞧得讓人直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對面那南海派的門下似乎也瞧得呆了,雖舉著兵器,卻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
一時間他竟忘了認為對面乃是個男人,心內湧起怪異的念頭,想著乾脆便讓這隻看著便弱若無骨的香噴纖手,來按揉他的胸口,錯覺的認為定是種甚為美妙難言的滋味。
風蕭蕭見這人面孔上浮起做美夢似的古怪表情,不由撇了撇嘴,心道:“婉晶的掌法終究帶有陰癸派的影子,攻人先攻心,詭豔的很,這傢伙定是個好色之徒,意志真軟弱的不行,這下死定了。”
此時一個傲意十足的冷笑陣陣傳來,喝道:“賤婢爾敢!”衣袂聲迅速震風接近。
風蕭蕭轉目瞧去,見一人自躍馬橋旁的酒樓二層視窗高躍而出,手中挾著一杆被陽光照得金光燦燦的金槍,心下頓時恍悟,這人定就是單婉晶剛剛說的那個南海派掌門‘金槍’梅洵了。
這傢伙估計正坐在酒樓上面吃飯,在過橋的人群中瞧見了單婉晶,於是做手勢招呼南海派門下又找了回來。
一聽梅洵的聲音,單婉晶頓時勃然大怒,更加速欺身而上,狠辣無情的擊上那不積口德的南海派門下之胸口。
那人如陷甜夢的神情陡然生出變化,瞪出驚駭欲絕的神色,仰天噴出一口長血,被單婉晶看似柔弱,實則巨蠻的一掌直接打飛,橫過橋欄,墜入永安渠,砸出一大片****的水花。
“單婉晶!是你!”梅洵自牙根中迸出的怒吼,足尖往躍馬橋的欄柱上一點,千萬道金光,忽如暴雨般灑下,將單婉晶高挑動人的身形徹底籠罩。
其聲勢雖兇,姿態仍是優美好看,只這一點便知他能成為南方最大門派之首,是有真材實學的。
不過風蕭蕭只瞧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反而轉目望向梅洵剛躍出來的酒樓視窗,眉毛微揚。
那兒正站著一個高大偉岸的威猛漢子,雖作漢人打扮,但一眼便能看出乃是突厥人。
其人神態倔傲,目光銳利之極,正打量著與梅洵急速交手的單婉晶,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譏諷又似蔑視,反正頗為不屑。
他忽而察覺到風蕭蕭並無掩飾的眼光,倏然轉目對上,面上流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詫異,目中突然閃起帶著狂熱的喜悅,但就算這樣,他的眼神深處依然顯得冷峻且冷靜,像是不會被任何變故所動搖心神。
這種似曾相似的神情,風蕭蕭還在跋鋒寒那兒見到過,他一眼便認定,這人定是李建成新招攬回來的突厥年青高手可達志,那個大言不慚,揚言要替“武尊”畢玄試試他資格的狂妄之人。
這人嘴角的輕蔑笑意漸漸擴大,目光緊緊鎖定下方躍馬橋上的風蕭蕭,右手摸上了掛在自己腰間的刀柄。
風蕭蕭神情平淡,漫不經心的挪開目光,移到剛從視窗探頭望來的另一人臉上,不由微怔,這人居然是李唐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一瞧見他,登時臉色劇變,忽然伸手按住那疑是可達志握刀的手,向他低聲說了幾句。
那疑是可達志的突厥漢子眉頭頓時緊皺,但旋即分松,笑道:“既然太子殿下發話,今日可達志就不好妄動干戈了。”
這狂傲的話聲不大不小,卻偏偏隨風送到橋上來,分明就是說給風蕭蕭聽的。
風蕭蕭橋也不瞧他一眼,向李建成微微頜首,臉上露出一個詭秘的微笑。
他早先曾暗囑沈落雁,讓她私下接觸當時南下謀取飛馬牧場的李建成,表明願意與他開釋前嫌,攜手進退,一同先對付李世民的意願。
沈落雁果不負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