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垂下螓首,低聲道:“秀珣現在只能想到你了,也只有你可以完全不在乎牧場內錯綜複雜的關聯,將這個內奸給我揪出來,你……你願意幫幫人家麼?”
看著這個一向孤芳自賞美人兒場主破天荒的拉下冷傲的面子軟語哀求,風蕭蕭心中暗喜。
從本心來講,他其實不願離開牧場,是真想幫商秀珣度過這次難關,就算不看在魯妙子的面上,商秀珣不畏東/突/厥的威脅,十分有義氣力挺他的行為,也使他大生好感。
何況飛馬牧場乃是中原腹地內最好的養馬場,宋閥想要渡過長江,北擊李唐,沒有大股且精銳的騎兵,根本想也休想。
李閥尚能從北邊草原獲得戰馬,宋閥卻只能找到飛馬牧場這一處地方獲得馬匹,對於有心藉助宋閥一統中原的風蕭蕭來說,絕不能容忍飛馬牧場被李閥染指,甚至收入囊中。
只不過風蕭蕭的確不好插手牧場的內部事務,因為他雖然有個執事身份,但在牧場中人看來,是絕對的外人,他若在查內奸這件事上過度插手,肯定會招致牧場各族的極度反感,對將來想收納飛馬牧場的風蕭蕭來說,這是極為不利的。
所以風蕭蕭再是不情願,也只能選擇離開,頂多於暗中相助,儘量護住商秀珣罷了。
但商秀珣既然親口相求,那事情就大不一樣了,只要她肯鼎力支援,風蕭蕭就不必擔心自己遭到牧場其他各族的齊力反對。
因為商秀珣身為場主,本身就代表著飛馬牧場一大部分人的利益,風蕭蕭完全可以身處暗處操控,拉攏一部分,打壓另一部分。
風蕭蕭故意作出一副無奈的神情,嘆氣道:“既然場主陳懇挽留,我又豈能拒絕。不過嘛,我現在還是要走的。”
商秀珣聽到前半句不由雀躍,但笑顏還未展開,便僵在了俏臉上,她眸光閃爍少許後,有所悟的盯著風蕭蕭的眼睛道:“你是想……”
風蕭蕭微笑點頭,道:“場主猜的不錯,我也建議你明松暗緊,表面上做出個想要不了了之的敷衍樣子,暗裡的追查卻不要停止。說實話,牧場查內奸,我的確使不上勁,不過真到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可以替場主善後。”
他輕輕摸了摸掛在身側的劍柄,淡淡道:“我雖然和魔門有些不睦,但畢竟是魔門邪帝,讓他們出手幫忙殺幾個人,還是不難的。”
商秀珣聽得一愣,旋即醒悟,風蕭蕭這主意的確能幫她走出兩難的困境。
對她來說,找出內奸並不算難,風蕭蕭能想到此事與李閥相關,她自然也能想到,甚至已有了初步的推測,難得的是找出此人後該怎麼處理。
如今有內奸嫌疑的人,定是飛馬牧場的高層之一,也只有掌握牧場實權的幾名正副執事,以及大管家商震,才能在她無法管事的時候,接掌牧場大權。
這些人都位高權重,且分別代表著商、梁、柳、陶、吳、許、駱等各族的利益,動了誰,都會對飛馬牧場造成不可預料的劇烈影響。
甚至就算有鐵證在手,商秀珣也要面臨來自各族、甚至本族長輩的壓力,難以對此內奸做出嚴厲的處置。
但魔門出手就不一樣了,以魔門糟糕的名聲,無緣無故殺個人都實屬常事,何況飛馬牧場與陰癸派還結有死仇,若那內奸死在魔門手上,一來可以保全他的名聲,不至於使牧場上下人人自危,二來也可以使眾人同仇敵愾,更具凝聚力。
果然風蕭蕭輕飄飄的續道:“既然有人假借魔門之手,將那幾名廚子滅口,我自然也可讓魔門出手,將那內奸滅口。”
他望著陷入沉思的商秀珣笑了笑,又道:“商場主也不必擔上與魔門勾連的風險,該怎麼嚴防就怎麼嚴防,到時只需傳個名字給我,之後的事,你就無需管了。正所謂以毒攻毒,看誰更毒,嘿嘿……就此告辭。”
風蕭蕭本以為此事就算了結,商秀珣也該沒理由攔他離開,誰曾想商秀珣回過神後,俏臉又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往門處頭瞟了一眼,支支吾吾的道:“你……你,你還是不能走……算秀珣求你,好不好?”
看她軟語羞澀的模樣,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為是在哀求心愛的情郎留下……
風蕭蕭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心道:“你還沒完沒了了,真當你是個女人,我就能容忍你惦記我老婆嘛!”
商秀珣像是發覺自己語氣模樣太過**,又忙加了句:“蓉兒妹妹的廚藝妙訣天工,我……我是一日都離不開的。”
風蕭蕭陰沉著臉,滿目狐疑的瞪著她,冷不丁的問道:“只是因為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