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祝玉妍潛入飛馬牧場,還在風蕭蕭同樣到來的時刻,怎能不令風雪警惕大起。
她從不相信巧合,認為一切看似的偶然之中,定有必然的因素引導,不將祝玉妍此來的居心弄個清楚,她怎能心安?
要知魔門一向勢力龐大,陰癸派更是其中翹楚,身為魔門第一人,陰癸派宗主的祝玉妍麾下可動用的高手不可計數,這次居然親自出馬,事情肯定小不了,不是針對風蕭蕭,還能針對誰?
風雪雖然沒和祝玉妍打過交道,卻與梵清慧正面交鋒過,深悉這個白道領袖的厲害,那麼能和梵清慧一正一邪,分庭抗禮的祝玉妍,又能差上多少?
思緒電轉中,風雪面色愈寒,將暈倒的商秀珣交給郭襄照顧,並叮囑她不可離遠,如果再遇上那個蒙面女人前來,一定要拖延到風蕭蕭出面,或者待她回來。
郭襄知道風雪性寒如冰,高傲且冷漠,也就在風蕭蕭面前才會變得十分溫柔順從,就算面對黃蓉時,風雪雖表現恭順,卻總也難掩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種淡淡的漠然態度,真少見她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上一次還是和佛門眾僧交手之時。
郭襄不由也變得緊張起來,接過商秀珣抱緊,道:“雪兒姐姐只管放心,襄兒心中有數。”
風雪知郭襄一向懂事,雖然看著年紀尚幼,其實遠比較她年長,心思靈動活潑的黃蓉更加老成持重,於是稍稍安心。
她又往花園中的側屋一眼回眸,向郭襄低聲囑咐道:“若是主人和夫人出來後,我還沒有返回,你就和他說那個蒙面女人很可能是祝玉妍,他一聽這個名字,就能明白是怎麼回事。”
郭襄的小腦袋重重點了幾點。
白衫飄動,風雪曼妙的身姿霎時消逝於花園裡,冷風中。
……
飛馬牧場,後山。
流水淙淙,溪泉映景,山崖急折,碎石路、翠竹林,幽深謐謐。
臨崖的臺地上,二層小樓在陽光的照耀下靜靜的矗立,但已失去主人的它,彷彿也失去了原有的靈韻和神氣,卻多了些許斑駁和滄桑。
靜寂得甚至有些恐怖的樓層中,忽然傳來一聲幽美且悠長的嘆息,一個柔美悅耳的聲音低訴著喃喃道:“魯妙子,這幾十年來,你都躲在這裡麼?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只有祝玉妍絕美的聲線有這種令人心顫神動的強大感染力,磁石一般能夠吸引人的注意力,恨不能聽了再聽,永遠不停。
少許後,這個令人聽之難忘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一生中令我動真情的男子,除石之軒外,尚還有你……唉!你太高傲了。”
她多愁善感的語氣裡,蘊含著說不出的複雜、感慨與唏噓。
沉默許久之後,祝玉妍終於回覆平靜,淡淡道:“石之軒故意引我來這裡,難道就是想讓我知道你一直呆在這裡,並且已死在這裡麼?”
她頓了頓,自言自語的答道:“不,你隱藏的實在很好,連我都不知道你躲在這裡,他怎麼可能知道?莫非……他是想借‘風后’之手,消減我的戰力麼?”
祝玉妍年輕充盈誘惑力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轉瞬寒意便與恨意糾纏,笑道:“石之軒,你好狠……不過無論你怎樣枉費心機,都不會改變我已立下的死志。婠兒青出於藍,已練成天魔大法,我再無牽掛了。”
她又發出一陣嬌笑,嬌喘細細的道:“你不知我剛來便與那‘風后’交過手,也不外如是,還要找幫手才能擋下我,若非我不欲多事惹出風蕭蕭……哼!她還不夠資格影響到我。”
祝玉妍忽而幽幽輕嘆,自有一種惹人憐愛的味兒,柔聲道:“石之軒,這次又讓你騙過了,下次就未必了。我一定會破掉你的不死印法,與你玉石俱焚。”
她的語氣帶著深如汪洋的似水柔情,說的卻是最要命的話語,能讓任何聽見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寒意。
當然……也有例外的人。
一陣涼風捲過,無聲無息的推開了屋門,纖纖白影俏立於門前,風姿脫俗,宛如仙子下凡塵。
只不過不過陽光明明溫暖的披在她的肩頭,卻偏偏像冷月灑下的光輝,尤其一雙美眸中泛著詭異的幽芒,眼神非但比劍更銳利,亦寒如劍芒,正是風雪。
她微揚起冷漠又美麗的臉龐,淡淡道:“你是祝玉妍,你要殺石之軒?”
祝玉妍吃驚轉身,透過覆紗凝望著立於門口的這個女人,不答反問,柔聲道:“你又是誰?”
風雪同樣不理,冷冷道:“石之軒曾出手幫我解圍,這是讓我來還情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