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是想問我在哪,對吧!”
“風郎!”尚秀芳本就天籟的嗓音,頓時滿溢歡喜和解脫,加之藥力影響下極度嫵媚的勾人婉轉,飽含著無盡的誘惑風情……
烈瑕神色劇變,卻並沒有轉身面對,反而更迅疾的撲往萎靡於地的尚秀芳。
“找死!”風蕭蕭立刻暴怒,鬚髮戟張,一拳猛擊,誓要將這卑鄙小人打成粉碎,甚至都顧不得自己一向不在厭惡血腥的尚秀芳面前殺人了。
沒曾想身後突湧驚人勁風,一段如同實質的氣柱直搗而來,居然霎時臨近。
這股勁力的猛烈迅捷,超乎想象,雷霆萬鈞中更夾帶無窮無盡的玄奧變化,其凌厲霸道的威勢,瞬間便摧枯拉朽,像一道無可遏制的洪流,破堤裂壩,掀起人間地獄,遍地哀嚎!
風蕭蕭這才恍然,原來烈瑕根本不是不怕死,而是指望身後的高手以偷襲將自己給拖住,他才好擒人質在手。這傢伙此來果然是做了自認完全的準備,一人在明,一人在暗,不至向上次那般鎩羽而歸。
風蕭蕭連身也不轉,只一字字喝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他每喝一字,便踏前一步,遙擊一拳,彷彿將那個字凌空打入烈瑕的身體之中,看似極其緩慢,但身後那道迅捷凌厲,堪比閃電劈擊的氣柱居然一直差之毫釐,始終沾不上身。
九字過後,烈瑕再不復剛才瀟灑從容的英俊模樣,彷彿全身鮮血正如開水沸騰,蒸汽無孔不出,肆虐噴發。身體竟數倍膨脹,外露的肌膚無處不拉伸龜裂,血液化霧,由扯裂的縫隙中滋滋噴出,竟連發根都不例外。
整個人從頭到腳,皆被恐怖的血色徹底籠罩,形如魔鬼在世。
但烈瑕通紅近乎溢血的眼珠,居然還能溜溜轉動,透出生不如死的無盡痛苦。
這時,襲往風蕭蕭背後的無鑄氣柱終才將將及身。
還不等偷襲那人露出笑容,氣柱撞處,突然一小片流光溢彩,形如護壁,感如深潭,氣柱居然毫無滯怠的一貫而入。
驀地眼前大亮,那一小片流光溢彩隨著氣柱的灌入,竟迅速蔓延成片,映得周遭恍如玲瓏妙境,形成如同琉璃瓦般的氣罩,晶瑩耀眼卻不刺眼,將風蕭蕭後半身盡數遮攔,其狀如神仙下凡,揹帶飛羽。
風蕭蕭臉上的冷笑肆意擴大,忽然旋身,擊出一拳。
背後本流光溢彩的氣罩迅速消失,如被長鯨吸水般盡數聚攏在拳鋒,轉瞬便盡奪天地之光,隨之激(jishe)射,氣勁裂空劃過,瞬間極暗極明,不知是長槍作電,還是電作長槍。
身後偷襲那人狂喝一聲,雙掌齊揮,周遭空氣立即變成如牆如堵,且是銅牆鐵壁,生生橫在身前,只這一手,便可知他乃當世間寥寥無幾的絕頂高手之一。
下一瞬,長電擊牆!
“滋”的一聲激響,氣勁交鋒,勁氣橫流,如同颶風過境,又似狂濤卷地,世間彷彿整個的顫動起來,像是忍受不住如此巨力的相互衝撞。
偷襲那人罩臉頭布寸寸碎裂,露出七竅流血的臉孔,滿目中透盡不能置信,低沉的吼道:“大宗師!”
風蕭蕭從容負手,緩步逼近道:“許開山?”
這人倏地仰天長笑,道:“不錯,能死在一位大宗師手上,我許開山也不算白來世間走一趟。”
他突然容色沉寂,雄壯的身軀屹立如山,低吟聲從口中響起道:“初際未有天地,但殊明暗,暗既侵明、恣情馳逐。明來入暗……”
風蕭蕭拔劍出鞘,劍光好似輕飄飄的羽毛般渺渺亮起,但轉瞬便似鯤鵬展翅,倏然間兇猛激昂,立刻掙斷世間一切枷鎖,直衝上九天雲霄。
許開山誦唸的經文徹底斷絕,頭顱翻飛落地,血跡斑斑的臉孔一面朝上。
風蕭蕭低著頭,冷冷盯著他突顯極度絕望與不甘的圓睜雙目,淡淡道:“你這邪教,也配讓風某尊敬?還想念經超度自己?別白日做夢了。”然後一腳踩了上去。
待轉回屋時,身體已徹底漲裂不成人形,渾身上下無處不狂噴血霧的烈瑕居然還沒有死透,仍有一息尚存,只不停的來回抽搐,但每一次的磨蹭,只會在地上留下更為狼藉的血跡,和越發加重的痛苦。
他當然死不過去,皆因九字真言裡恰有一字可用來續命……不到這律令的神效消失殆盡,他只能這樣一直處在不死不活的煎熬當中。
風蕭蕭看也不看他一眼,俯身溫柔的將蜷在地上的尚秀芳抱攏在懷。
尚秀芳緊閉著美目不住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