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咆哮。
一道銀色的閃電,忽然帶著恐怖至極的氣息,驀然從雲霧中劈出。
宇文化及的眼光立刻變成了驚恐。
這一劍,或許連宇文閥的第一高手宇文傷都未必使得出來。
宇文化及心裡竟冒起一個荒謬的念頭:這個不知來歷的小子,莫非是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真人”寧道奇不成?
這是閃電般的怒擊!
宇文化及從沒見過這麼迅疾。這麼絢爛,這麼冰寒。又這麼令人心悸的劍光。
他不甘心死,奮力擊出一拳。
原本凌厲的拳風根本不堪一擊。瞬間破散,劇痛傳入他的腦袋裡,鼻中也聞到了一股令他絕望的血腥味!
咆哮過後,是煙消雲散。
風蕭蕭自散開的粉霧中顯露出身形。
他空著手,瞧著山崖上踉蹌不穩,捂著臂膀倉惶遠去的人影,冷笑道:“算是便宜你了。”
宇文化及實在很幸運,距離實在離得太遠,否則這一劍必定可以重創他。而不只是廢掉一條胳臂這麼簡單了。
風蕭蕭低下頭,瞧著昏迷不醒的傅君婥,冷笑忽然變成了苦笑,喃喃自語道:“殺人容易救人難……我看,我還是弄死你算了。”
雖然這麼說,但風蕭蕭終究嘆了口氣,將傅君婥抱到了懷裡,又在山野之中繞起了圈。
沒過多久,他又發覺。原本跟著他的兩人的腳印,不知何時不見了。
如此,他自然更加肯定,這兩人定是宇文化及的人。
接下來近十天時間。風蕭蕭都在荒山野地裡亂轉,傅君婥仍舊像是一尊絕美的玉像,美則美矣。卻無靈魂,根本沒有一絲人的氣息。
風蕭蕭想盡了辦法。也只固定住了她骨折的小臂,卻沒能讓她多出哪怕一口氣。
正當他素手無策的時候。忽然在荒山野地裡發現了人煙,簡陋的小山寨,簡陋的破木房,住的都是些從歷陽逃出來的難民。
風蕭蕭進寨詢問,才知道原來是杜伏威軍臨歷陽城,城破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些難民都是歷陽城外的鄉民,聽聞義軍軍紀敗壞,與土匪無異,所經之地,奸/淫擄掠無惡不作,附近已有數座村鎮遭了秧,所以他們才拖家帶口,冒險躲入深山老林,以避過蝗蟲般的義軍。
在小山寨裡四下打聽了一陣後,風蕭蕭有些傻眼了,如今東邊、西邊都是成一鍋亂粥的戰場,南邊是長江,北邊是崇山,還真是無路可走了。
看了看懷裡的傅君婥,風蕭蕭知道自己絕不能繼續幹耗下去。
他不知道這樣狀態的傅君婥究竟能維持多久,但他卻知道再厲害的龜息功,不吃不喝也應該撐不過半年,在此之前若是想不到辦法,傅君婥只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是就算能衝出這片混亂的地區,又能去哪?
普通的大夫只能治普通的病、療普通的傷,對傅君婥這種狀態,肯定和他一樣毫無辦法。
“高麗,高麗,傅採林……”
風蕭蕭喃喃了一陣,心道:“或許只有她的師傅有辦法救她了……難道我還要去趟高麗不成?”
他一心想往西北去找風雪,但高麗卻遠在東北。
一東一西,相距實在太遠,一來一回,再一去一返,怕不是要好幾年。
風蕭蕭沉思了一陣,又想道:“救人性命要緊,先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既已拿定了注意,就一刻不停的動身。
他並不識路,但幸好傅君婥身上還有不少銀子,重金在小山寨裡找了個要錢不要命的鄉民,順著山裡的小路,從歷陽邊上繞道去丹陽,只要到了揚州,就可以從海路去高麗。
這是他能想到最快的辦法,否則傅君婥只怕撐不到活著回高麗。
有熟悉山道的鄉民引路,風蕭蕭很快就到了歷陽郊野外。
只見四處都有紅光濃煙,離近其中一處,才發現這是個被焚燬了的小鎮,所有房子均燒通了頂。
鎮內鎮外滿布人畜的屍體,部分變成僅可辨認的焦炭。
除了不斷冒起的處處濃煙和仍燒得劈劈啪啪的房舍外,這個原本應是熱鬧繁榮的墟鎮已變成了死寂的鬼域,倖存的人該遠遠逃掉。
有些屍身上尚呈剛乾涸的血漬,殺人者竟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殘酷處置。
帶路的鄉民見到這一幕,嚇得直接尿了褲子,打死都不肯再往前走了。
風蕭蕭無奈,只得抱著傅君婥沿著道路繼續前行,才行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