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慢慢的低下頭,輕聲道:“是麼?”
風蕭蕭抬手遙指,嘆道:“嵩山不就在那兒麼,依舊蔥蔥郁郁,恍如從前……我曾經去過數次,不過每次都是青山依舊在,物是人已非。”
“是啊,物是人非……”,李秋水語氣意猶未盡,忽的一頓,笑道:“我記不得女兒,女兒不認我,豈不是有等於無,一切空空麼!你也一樣?”
風蕭蕭見她一笑,明明言語苦澀,笑容卻依舊甜美,險些為之神奪,偏開頭說道:“當然一樣,人生在世,誰沒幾件傷心事?”
李秋水好似很感興趣,道:“和我說說唄!”
風蕭蕭哼了一聲,道:“叫你幫忙照看阿朱,你不肯,卻非要不遠千里,跟我來到嵩山,不是隻為了探查我的陰私吧!”
“你當時不就說過麼。”。李秋水道:“你那義兄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他們倆一走。我怎麼辦?我現在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你肯收留我了。”。聲音甚是輕柔婉轉,聽得人不由得不心軟。
風蕭蕭雙眼一翻,心道:“像你這麼難纏的女人,躲都唯恐不急,要不是被你救了一命,我理你我都是驢。”
這一路上,李秋水怎麼看怎麼單純,可風蕭蕭竟沒從她口中探出一句有用的話,搞到現在。也只知她失憶的像個小姑娘一般天真……僅此而已!反倒被她問東問西的套去了不少話。
李秋水見風蕭蕭的直翻白眼,嘻嘻笑道:“我就是賴定你啦,不然我一個小女子孤身飄零在外,定會被人給欺負了。”
風蕭蕭“呸”了一聲,道:“你和我說實話,從西域到中原,你一共殺了多少人?不然像你這種美人,能平平安安的走到江南?哼!”
李秋水嫣然道:“哪有像你這樣夸人的?”
風蕭蕭一陣無語,心道:“誰他孃的誇你了!”。撇嘴道:“那些被你殺的人還真可憐,本以為豔福不淺,誰知煞星臨頭,當真是紅暈薄掛。顏羞楊柳枝欲倒。禍自天來,水恨依舊長東。”
李秋水明眸一轉,嗔道:“好啊。你拐著彎罵我是紅顏禍水!”
“就罵了,怎麼著吧?”。風蕭蕭佯怒道:“誰沾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李秋水道:“禍水就禍水。你又能奈我何?”
“我還能跑!”
“那我還能追呢……”
兩人一陣追追鬧鬧,一直到了嵩山腳下,方才停住步子,相視一笑。
風蕭蕭看著李秋水紅彤彤的笑顏,覺得甚是可人,忽然心驚,才發現相處了這些日子,在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原有的隔閡,已經消散殆盡了。
“誒,我問你,你為何非要跑到嵩山來?”,李秋水拍著胸脯,喘著氣問道。
風蕭蕭沉默一下,道:“來殺人。”
李秋水微一嘆氣,道:“每次見你,你都在殺人,難道真無別的事可做了麼?”
風蕭蕭“哦”了一聲,道:“與你一見之後,我可只殺過慕容博一人,你還見過哪次?”
李秋水笑道:“殺人和殺死人並不一樣,第一次見你,你在太湖船上殺人,第二次見你殺人,是在曼陀山莊的後院,雖然這兩次都沒死人,可並不代表你不打算殺啊!而且雖然我沒親眼看見,卻也知慕容博最終還是死於你手。”
風蕭蕭道:“你是在說我嗜殺麼?”
李秋水搖頭微笑道:“我一直渾渾噩噩,想不明白很多事,但清楚你並非嗜殺之人,慕容復不就被你放過了麼,你所殺之人,想來必有取死之處。”
風蕭蕭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或許吧!”
李秋水仍舊面帶微笑,笑容卻已經有些勉強。
風蕭蕭鼻子裡輕哼了一聲,低下頭晃了晃。
這麼長時間,他總算找到了李秋水的破綻,這女人強行解釋,更像是在掩飾,其實並沒有失憶,一切全是裝出來的。
不過風蕭蕭並不打算揭破,因為他剛剛才放下了戒備之心,沒想到李秋水竟然也放下了戒備之心,將他當成了親近人,否則才不會露出如此膚淺的破綻。
這讓他有些好想,又有些安慰。
李秋水雙頰突然燙紅如血,怔怔發呆。
她想到了雪山一戰,兩人拼命鏖鬥,幾乎同歸於盡,末了一齊被雪崩所困,緊貼著擠壓到了一起。
風蕭蕭不知為何突然獸慾大發,將要侵犯於她,無奈之下,只得幫風蕭蕭發洩**,算是保全了身子,可那時她剛知自己的丈夫去世不久……
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