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 12(2)
“撤??趕緊!”
“啊?為什麼呀?”
“對岸,梁山的反賊擺了五十門火炮,隨時準備朝咱們開火。”說著,郭提轄顧不得小五連聲的追問,迅速退回樹林。手一招,三百五十名弓箭手迅速跟他消失在樹林裡。
小五不過是個最普通計程車兵,上司怎麼辦,他永遠只有照做的份。於是,他也快速在郭提轄身後趕去,一同消失不見。
林沖睜開眼,站起身來,冷冷對胡三寶說:“衝你剛才那番話,今天暫且饒你一命,你走吧。”見胡三寶還傻愣愣地看著他,又大吼一聲:“還不
快滾!”胡三寶嚇得手一鬆,掉進河裡,四肢一陣撲騰。林沖手一揚,把瓷瓶扔給三寶。然後解下腰帶,甩出去,捲住竹竿,拿
到手中:“以後你若見到高俅老賊,請代我轉告,遲早有一天,林某會親手
摘下他項上人頭,替我娘子祭酒!”說罷,林沖撐著竹竿,唱著山歌,身影與竹筏逐漸遠去了。胡三寶連滾帶爬奔上岸來,拔開塞子,張口就喝解藥,忽然看到身邊多
出幾個人影。他嚇得一骨碌爬起來,連連磕頭:“小人知錯了,小人方才情急之下口出狂言,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一通亂磕之後,他抬起頭來,卻發現眼前是幾個年輕人,二男二女,登時愣住了。“胡都頭?”見胡三寶還愣在那裡,秋葉又繼續說道,“我們是南山酒店的夥計,聽說您今天到任,特意過來,給您接風洗塵。”胡三寶狐疑地看著,生怕再出什麼么蛾子,雷子卻老大不耐煩了:“再不走,就把你剁了做成大餡餃子,嘶??”
胡三寶嚇一跳,趕緊往前走,一路走一路嘮嘮叨叨:“哎,我說,你們來都來了,怎麼也不知道弄個轎子?這邊物價不貴吧?租一頂轎子能花幾個錢,大不了我自己掏嘛,哎,我說話你們聽見沒有,沒有八抬大轎,至少也得來個雙人滑桿吧??”
嘮叨間,胡三寶還不知道,從這一刻起,他與南山酒店的不解之緣,就這麼結下了。
林沖 13(1)
室內一片黑暗,秋葉點上燈,用簪子撥弄著燈芯,房間裡逐漸亮起來。朱貴從屋外搬了一小壇酒進來,放到桌上。窗外有人敲梆子,狗吠聲大起。“防賊防盜,小心火燭”,打更的人敲了敲鑼,發出清脆的聲響。
桌上是兩個杯子,秋葉往杯子裡慢慢倒酒。“今天可把你累慘了。”朱貴柔聲說。秋葉笑了笑:“應該的,林大哥沒事,今晚都能睡個安生覺。”窗外傳來一陣划槳的聲音,這個覺,是睡不成了。
窗外不遠,就是小碼頭。烏蓬船靠著小碼頭停下,船頭的林沖摘下鬥
笠,嘿嘿一笑:“實在抱歉,林某今天給大家添麻煩了??”朱貴笑笑,伸手相邀,林沖上岸,二人一齊走進了小院。很快,小院裡多了個小火盆,盆裡燒著紙錢。火焰忽大忽小,映得林沖
的臉忽明忽暗,就像他的心一般。林沖這是在夜祭娘子。“你娘子走了多久?”林沖突然問朱貴。
“三年多吧。”
“三年??很難熬吧?”林沖撥了撥火盆,火焰,越發盛了起來。
朱貴瞟了一眼秋葉,笑笑,輕聲說:“我比你幸運,秋葉跟她姐姐長得一模一樣,至少,我還有得看。”
“秋葉,好久沒聽你彈琴了,趁著上好月色,為你嫂子彈一曲吧?”林沖說。
秋葉彈著古箏,搖曳的火光中林沖從兵器架上拿起長槍:“娘子??好久沒練,手腳未免有些生疏,你就湊合著看吧??”
隨著琴聲,林沖舞動著長槍,動作生猛,長槍所到之處虎虎生風,如風捲落葉。邊舞,林沖邊朗聲念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一首蘇軾的《江城子》唸完,林沖的一杆槍也舞完,他扶槍看著朱貴,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微微汗珠。
“酒已備好。”朱貴指著石凳上的酒罈與酒杯。
“燒刀子?”
“你這俗人,也只配喝這種俗酒,”朱貴一伸手,“請!”
“請!”
林沖與朱貴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大頭領已經消氣了吧?”
林沖微微一笑,往杯中斟酒:“聽軍師說,你們今天沒費一兵一卒,就
把官兵給嚇跑了?”朱貴夾了菜放到林沖盤中:“吃菜??”“到底是怎麼回事?”“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雕蟲小技?想得到,就只是個雕蟲小技,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