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您就真的打算與樓蘭南詔劃界而治,只安於這先皇留下的這片天下?”
應天成眉間一皺,不由的加重了幾分語氣道:“滄山天險難逾,自古以來,便是漢唐盛世,中原皇室也未曾進主過此地。再說這一場大仗打下來,朝廷主力大軍的元氣也得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況且姓陸的,只怕早已預料到了這一點,指不定與南詔樓蘭訂下了什麼盟約。愈是因為如此,朕愈不能不小心。”
頓了頓又道:“當日太宗皇帝開闢晉國天下,便與樓蘭、南詔定下盟約,約定永不侵犯。而今朕雖然苦惱於邊境之爭,但是,這表面的文章,唱戲還是唱足。”
這時倒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兵部尚書李正霖開口了:“陛下,微臣以為,應當速速召寧王進宮議事,畢竟,他是您的親弟弟。”
皇帝不語,少頃才揮手道:“準,命人速去請寧王進宮。”
他只顧著一時見了寧王當如何佈置,卻不想滴下的兩個臣子,趁著他轉身的空檔,已經暗暗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打算,只是一時不敢對皇帝直言而已。
但是便是應天成心中都清楚,眼下的局勢,單憑晉國朝中之力,勢必難以幾面顧全。一旦真的開戰,朝中能夠擔當此出征平亂重擔的,非林碧宇莫屬。但要是調開了林碧宇,一旦西南面突厥趁機來犯的話……則不堪設想。
弈天下(1)
“什麼?你叫朕迎娶突厥定玉公主以安穩西南戰局?笑話!朕若以此婦人裙帶平定陸氏之亂,豈不為天下人所恥笑!”
他額前青筋暴突,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朝中立意要冊封中宮,此幾個,卻不約而同的表示了反對與沉默。原來……原來是早有此等打算!
他語氣已經極重,寧王卻絲毫並不遲疑:“皇兄,此為權宜之計,眼下時局不容有所閃失。皇兄素來不是迂腐之輩,今日又何出此言?更何況,臣弟帶來了一副突厥定玉公主的畫像,這位公主,當得起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他說罷,居然真的就從衣袖中取了一卷畫像出來,正欲緩緩推開。
應天成沉默片刻,伸手按住寧王的手勢,冷笑一聲:“權宜之計?老六,你這不過是欲蓋彌彰。”
何吉嚴一看兩兄弟之間火藥味瀰漫,不由的出面打圓場道:“陛下請息怒,微臣素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乎,這等利國利民的大事,您……”
只聽“咚”一聲,卻是應天成一腳將地上的一個香鼎踹得移出好幾寸遠:“混賬!這怎麼是小節,封后迎娶乃是朕的人生大事,要拿來做此等交易,朕卻是萬萬不能的。”
“皇兄,臣弟知道,您心中始終記掛著殷貴妃是麼?既然今日兩位閣老也在,臣弟便不妨直言了,您便是再如何寵溺後宮,也不該任由外戚專權禍國!殷從嘉,可是挑起陸浩天叛亂的最大罪魁禍首!您既然不肯認真查辦也就算了,但是,至於談到封后臣弟認為,殷貴妃並無這樣的資質!“
“混賬!老六,你簡直是要反了!朕寵幸哪蘩後宮,與此等軍國大事有何干系?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皇帝不由的氣急怒起,指著寧王,險些說不出話來。
何吉嚴到底年長,何況素來與寧王之間公私都極其相與,雖然見皇帝大發雷霆,他硬著頭皮仍舊道:“陛下,您說這是交易,不錯,此為天字一號的交易。所易者,天下也。
若說此等交易,真若做了來,卻是天下人都人心相向的,您認為如何?“
弈天下(2)
何吉嚴看也不看皇帝鐵青的臉色,仍舊自顧自娓娓一一分析此中厲害:“如今局勢,我軍雖有把握贏得絞平陸氏這一仗,可是實在難保突厥與東瀛扶桑會不會趁機生亂。
而如果此次不能在剿平叛亂時與樓蘭南詔重新勘定邊境,此後如若再對南詔用兵,一來沒有適當的藉口機遇,不免落人口實,說不定反生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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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此一戰之後,數年內我軍無實力與昌鄴對壘,數年之後,焉知又是何等局面?三來兵者不吉,如今天下昌盛,原本應該盡力避免戰爭,陛下素來愛兵如子,忍見這數十萬子弟兵,再去赴湯蹈火,陷於沙場?”
“陛下,您只需派時節前去突厥遞交文書,餘下的事情,便是等待定玉公主來朝和親?只是一箇中宮皇后的虛名,卻能換得天下數十年的安寧,突厥也定會遵守協議,與我朝再行擬定新的邊境約定。如此一來,豈非天下蒼生之幸?”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顯見心中早有謀算。花白鬍子撫了一撫,頓了頓又道“突厥可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