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如今身在宮中,名義上也是陛下的妃子,今兒的事情,料想您也看的明白。陛下若是遲了一步,這火很有可能燒到您身上,若是如此,您待如何?”
子默嘴角微抿,終於開口:“為何要如此這般?”芳如目光如炬,直直的望向她,直言不諱道:“如果您是她們,料想您也不會如此甘心待斃的。”
子默聞言這才正了身子坐起來,手中的茶杯一晃,便滴了一些茶水出來。自己取了絲巾擦拭了,這才接言:“但我自問從未有想過與她們爭什麼?再說,其實有些東西,爭也爭不來的。不是嗎?”
芳如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通透,心裡一驚,這面已經跪了下去:“娘娘睿智,難怪陛下如此眷戀。老奴總算沒有看走眼,他日您入主中宮之時,請勿要忘記照拂樂昌公主才是。老奴在這裡,先給您叩謝恩德了。”
子默只是看著,並不叫起,兩眼盯著芳如的身影,而後突然問了一句:“姑姑與柳妃之間交情不淺?”
疏香滿地東風老(7)
芳如聽得此言才抬起頭,這時天色突然變得黯淡了下來。紅霞漫天的夕陽悄然隱退,青灰色的天際上風起雲湧時,暮色便已經夾雜了陣陣燥熱的風,卷著醞釀已久的夏雨鋪天蓋地襲來。
子默站起身,立在窗欞旁邊。但見暮色四起,雨氣蒼茫,深宮無數精美的樓臺殿閣,盡融入迷濛的煙水間。
好一副:煙雨濛濛暮色昏,為見玉人近妝臺。京城雖無江南那邊的絢麗美景,但禁宮中自有妙手名師雲集。長住於此,子默有時會驚覺自己對故鄉的思念愈發淡了,那些昔年美景,漸漸變成了一副淡墨清雅的山水畫,只可遙思,不能直面矣!
芳如在子默的身後回言道:“娘娘好眼力。奴婢與柳妃娘娘,確實淵源不淺。說起來,當日她入宮為婢,還是我親自向先帝爺的主事內侍省統領推薦的。柳妃通曉音律,自己作了不少的曲譜,這也是她與陛下結緣的根基所在。”
想到那些被火光吞噬掉的曲譜,那些紙箋,分明就是一個女子對愛人所有的眷戀吟誦。那是心曲,亦是不朽的心血凝結而成。只是可惜了。。。。。那些火光,那殘餘的灰燼。。。。。。子默心中一痛,顰眉不回頭,依舊是望著窗外的細雨飄搖,淡淡道:“那麼,你們是親戚?”
這面想來,才回過頭打量了一下芳如。見她大約三十幾歲的年紀,很是乾淨利落的樣子,一身周正的雲煙色宮裝,身上戴著幾樣金首飾,頭上插著一支玉色尚算通透的釵子,乍眼看來,在後宮雲集的美人堆裡,還真是並不顯眼。
便是淑妃身邊的金蝶,打扮的都叫嬪妃側目。似她這樣內斂樸素的品級宮女,倒真是不少見。
除了一個,徐靜雯之外。
“回娘娘的話,奴婢與柳妃娘娘並非親戚,只是同宗裡的熟人而已。”芳如低聲說來,一面打量著窗外的雨絲稠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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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香滿地東風老(8)
子默不語,耳聽雨聲蕭索,窗外芭蕉淋漓有音,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陛下待柳妃,亦不算無情。早些年的時候,陛下還是皇子,柳妃在曲苑裡做打雜的宮人,一次偶遇,柳妃便與陛下有了些交集。那時陛下也曾表示過,將來一定要納她為自己的妃子。”
“後來陛下得了朝臣的扶持,得以榮登大寶。那個時候,柳妃歡喜的難以自禁,但她的身份卑微,只是禁宮裡的一個宮女,按照祖制,陛下登基時也只能封了一個才人的名位。再後來,柳妃就有了樂昌,這才晉了貴人的位子。”
子默點了點頭,心中想來這柳妃到底是吃了不少的苦頭。而自己,冥冥之中,因為回到了京城,竟然又做回了自己世家千金的身份。陛下,給了自己貴妃的名分,這個名分,卻是多少紅顏一生也渴求不來的恩德啊!
眼中一陣氤氳,子默暗地裡嘆了口氣。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原本就並無與他置氣的資本,眼下自己的這一切,名分與地位,甚至於母親在殷府的當家主母的地位,都是他所賜予自己的。
芳如看不清子默臉上的表情,仍舊繼續說著:“本來陛下晉了柳妃的名位,也是想她能好好跟著自己。只是可惜,柳妃自己未能惜福,懷孕的那些日子,總與後宮的幾位主子娘娘過不去,這才惹下了禍端唉!”
子默這才順手關上了窗欞,迴轉身問道:“即便如此,陛下又怎會將她關在了廣陵殿裡數年不見?”
“唉!娘娘您有所不知,這其中的細節緣由,只怕說起來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