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姑娘定要尋在下的晦氣了?”
傅君婥遮陽竹笠下的小嘴,露出一絲快意笑容:“雖然沒殺了昏君,殺幾個宇文閥的小子,也大快人心!看劍!”
她全身衣袂飄飛,劍芒暴漲,凜冽的殺氣,立時瀰漫全場。
杜預深知此女乃是傅採林的首徒,武功高強,就連此時的宇文化及與她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絲毫不敢大意,抽出末日之刃,以華山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刺向傅君婥。
傅君婥見杜預年紀輕輕,卻一出手就是名家風範,不禁輕咦了一聲,但手中的長劍,隨即爆刺而來。
雙方的劍法,一為無招破有招的獨孤九劍,一為算無不中的弈劍之術,倒是穿越時空的一次精彩對決。
傅採林的弈劍之術,果然有其獨到地方,將對地比作對弈,用劍化為弈劍,每一招都層出不窮,後招重重,演變之繁複,幾乎令人目不暇接。
難怪傅採林收徒,標準極其苛刻,除了必須是美女外,還要天資聰慧,否則如何能學得這弈劍之術的精髓?
但杜預的招式,恰好是以無招克有招的獨孤九劍。心之所至,劍之所至,羚羊掛角,天衣無縫。
杜預和傅君婥,兩名用劍的高手,越打越是心驚。旁邊有志於武道的揚州雙龍,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寇仲大呼小叫道:“美人師傅,幹掉那宇文閥的小子!哈!那小子揮動大劍,只會亂砍,根本毫無章法。若非我失手被擒,給我把刀,說不定也能贏他。”
誰知,這一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傅君婥忙著應付杜預的獨孤九劍,依舊忍不住寒聲道:“誰是你美人師傅?誰說他是亂砍?”
徐子陵穴道被點,數次掙扎不起,嘆息道:“寇少,你想想,這宇文閥的傢伙,一陣亂砍,能迫得美人師傅如此,那還叫亂砍麼?”
寇仲無語。
傅君婥只覺得,師傅傳授的弈劍之術,配合自己的九玄大法的心法,縱橫中土,應當沒有對手。平素在中原闖蕩,她的劍下,亡魂不少,卻並無敵手,更是助長了傅君婥的驕傲。
高麗弈劍之術,乃是天下第一劍法。
傅君婥堅信。
但這次,遇到了宇文閥一個區區20歲的高手,竟然久戰不下,更驚奇的是,對方的劍術渾然天成,彷彿根本捉不到蹤跡。
沒有蹤跡,沒有規律,自然無從談起弈劍之術。
弈劍之術,好比老謀深算的一名國手,與棋力雄厚的對手對弈,看準對方的棋路後,再招招致命。
但杜預的獨孤九劍,根本無招。
根本無招,如何可破?
以傅君婥之能,猶自流下一顆顆香汗。
但杜預也絕不好過。
他的獨孤九劍,只練到了第6層,還未能圓潤通暢,劍心合一,雖然能與傅君婥打得不分軒輊,但要在短時間內,勝過此女,也殊為不易。
但杜預也無需速勝。
從傅君婥身上毫無風塵之色,可以看出,宇文化及的搜捕,似乎撲了個空。
原因應該是傅君婥一路從城郊的小廟中落腳,殺了前往奪取楊公寶藏秘密的漫天王旗下奪命刀焦邪後,信步而行,來到這裡,撞見自己奪取雙龍的長生訣。而此時的宇文化及,應該在城內搜尋。
但杜預相信,宇文化及不久後就該發現蹤跡,追蹤出來。
宇文化及到了,兩人聯手,這傅君婥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
果然,兩人又交手了上百招,傅君婥便陡然看到,從城內方向,捲起陣陣黃土漫天,接著聽到上千騎兵的鐵騎錚錚。
宇文化及來了。
她眼中精光大盛,一腳踢起兩顆石子,打在寇仲徐子陵的腰間,將兩人穴道衝開,喝道:“敵人將至,還不快快弄船?”
杜預眼波一閃,光是傅君婥這漂亮的一腳,就知道對方的武功造詣,絕不在自己之下。
武功造詣並非武功厲害程度,講得是一個對武功的理解和掌握。比如說,一個對武功理解很深的老師傅,未必能打得過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夥子,但比起造詣火候,自然在後者之上。
杜預雖然武功比傅君婥高出一線,但論起武學造詣和底蘊,還比不上自幼練功的傅君婥對手。
揚州雙龍,手忙腳亂,去旁邊解開一條小舟的纜繩,準備逃生大計。
傅君婥霍然回首,眼波一閃,一劍電光火石般刺向杜預。
這一劍,與之前她的任何劍法都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