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了她一聲,回頭盯著怡安:“不是這舅舅那舅舅,就是舅舅。聽好了?來,叫,舅舅。”
怡安眨巴眨巴眼睛,綻出個如花笑靨:“舅舅。”
“噯。乖!”十四阿哥在小臉蛋上吧嗒親了一口,把小姑娘放在身前,從懷裡把鼓鼓囊囊在動的小東西掏了出來。
楚言一陣眩暈:“十四爺,這——”
十四阿哥白了她一眼:“連兔子也認不得麼?”
一溜兒五隻,最小的只有怡安手掌般大,毛倒是長齊了,只怕還在吃奶。怡安摸摸這個,抱抱那個,十分歡喜。
十四阿哥盯著她看,越看越喜歡:“楚言,你這閨女長大了,定是傾國傾城。”
楚言沒好氣:“多謝十四爺抬舉,小小年紀就送頂紅顏禍水的高帽。”
十四阿哥訕訕地笑笑,涎著臉:“楚言,你這閨女和我投緣,送給我作乾女兒吧。”
“十四爺有四位千金,還不夠?不夠,讓福晉們接著生啊。”
“那幾個丫頭,平日看著還過得去,可跟怡安一比,不是呆頭呆腦,就是粗眉笨眼。要不,四個換一個?我叫家裡四個丫頭都認你做乾孃?”
“象個當爹的樣兒,成不?哪兒學來什麼乾的溼的,傳到皇上娘娘耳朵裡,仔細受罰,丟人現眼!”
“不過同你打個商量。不答應就算了,何苦嚇唬我?”十四阿哥嘆著氣,把怡安連著那一窩兔子放回車上,下令趕路,自己催馬走在邊上,同楚言說話。
峻峰知趣地落到後面,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
見怡安和圖雅逗著那窩小兔子玩得高興,楚言嘆道:“哪兒弄來這麼小的兔子,恐怕養不活呢。”
“山上抓的。我一早出來,到這裡候著你,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算算行程,還有一陣子,就到山上打了會子獵。母兔子被我一箭射死,回頭才看見這一窩小兔。沒了娘,左右是活不成了,不如抓回來給怡安玩兒兩天。小孩子心性,過兩天就丟開了。要不然,我再給她抓就是。”
面對這位十四阿哥,深呼吸還是必要的。楚言換個話題:“十四爺等了好久?”
“還好。山上能看得挺遠,早先過了兩撥人,趕著好幾輛大車,我以為是你,興沖沖地跑下來,卻不是,掃興!”
可憐那兩撥人,估計嚇得不輕!楚言不忍責備,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留起小鬍子,模樣老成多了,怎麼還是這麼咋咋呼呼的?這個樣,皇上怎麼放心把要緊差事交給你?”
十四阿哥翻了她一眼,問道:“你要我在你面前,也裝模作樣?”
“呃,用不著。”
“那不就結了?”安靜了一會兒,十四阿哥似被勾起什麼心事,嘆了兩口氣:“沒變的是你。還是同你說話鬆快。”
十四阿哥問起入京後的住處。楚言便說:“四福晉盛情,早早預備下了,才讓四爺告訴我,不好推辭。四阿哥府裡的弘曆弘晝和怡安同年,若能玩到一塊兒,倒也能省點心。”
十四阿哥想了想,點點頭:“四嫂是最體貼溫厚不過的,有她為你張羅,沒什麼可不放心。四哥不在,也沒人會拘著你。我左右無事,多跑幾趟就是了。卻有一條,得讓我替你接風洗塵。”
楚言笑道:“客隨主便。就是十四爺不開口,我也要到府上叨擾兩頓,瞧瞧訛了我那麼些好東西,可做出了什麼好菜式。”
“你這話若是傳進十四福晉耳朵裡,可是逼她裝病呢。”十四阿哥好笑道:“一聽說你要回來,她就滿處打聽你愛吃什麼不吃什麼,偏你這張刁嘴名聲在外,愁得她嘮叨了幾回說家裡的廚子沒有拿得出手的菜式。”
“哎呀,這可怎麼說?我沒臉上門了。”
“你敢不來試試!她就愛瞎操心,心裡存不住屁大點事兒。你呢,偏愛矯情。回頭,由著你兩個對坐著沒臉。我說了,怎麼招待楚言,我說了算,不用她管,大不了找九哥從人間煙火借兩個廚子。”
“人間煙火還開著?還沒垮臺?”
“什麼話!你自個兒開起來的生意,倒指望它垮?告訴你,生意好著呢,京城裡的飯館酒樓,人間煙火自認老二,沒人敢稱老大。”
“雖是我挑頭開起來的,早不是我的生意了。”
見她神色有些不善,十四阿哥小心翼翼地問道:“九哥又惹著你了?莫不是為著你妹子?我也覺著這三年多,九哥和小九嫂不對勁兒。各幹各的,九哥不再去那別院,小九嫂自個兒在城外接了產業,大半時候都在那邊住著。八哥也是一頭霧水,